几个月时间过去了,叶梦和一浩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办公室里只要别人不在,只剩下她和一浩的时候,她就立刻出去,一直等到有别人在的时候,她才进来。她这样做的时候,一浩特别反感,特别生气。在一浩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他认为自自然然即可,何必做给别人看,也做给他自己看。如果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多爽快啊!叶梦的心理一方面恨一浩,因为他而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一方面她做给别人看,让别人知道她和一浩根本没有任何瓜葛,她是无辜的,她是纯洁的,要让别人知道那些流言都是无稽之谈,她是好女人。
而流言并没有因为叶梦的这样做而减少,恰恰相反,整个学校圈子里人尽皆知了,七嘴八舌,说什么话的都有。有的人认为蔡一浩真的痴情,难能可贵。有的人认为蔡一浩老不正经。有的人认为叶梦到处勾引人,终于出事了,幸灾乐祸。有的认为叶梦做女人不检点,水性杨花婊里婊气。也有的认为也许两个人是真心相爱。乱七八糟,不一而足,褒贬不一,总之说坏话的居多,骂叶梦不守妇道的多。
吕良三中早先出了个玉玲老师,是教音乐的,和教体育的白老师勾在一起,后来被白的老婆截到路上殴打。整个社会一片哗然,被人们诟骂。玉玲寂寞无聊,经常勾三搭四,惹出来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被人们唾骂很久,也被人们所不耻。玉玲老师在临退休前离婚了,退休后嫁到了市里。一浩和叶梦曾经聊起玉玲老师,叶梦也不耻于她。当时两个人都觉得他们是真心相爱,不是这种偷鸡摸狗者所能比拟的。但是谁能想到现在处境如此尴尬!现在流言蜚语不绝如缕。
有时候一浩的耳朵里会传进来,一浩有时候玩笑而过,有时候矢口否认。他努力地让自己正常上班,正常和别人接触。而叶梦的耳朵里听不到,有时候她认为别人也许都不知道。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她又开心快乐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也假装和一浩不认识,假装自己有多么清纯。
吃早餐的时候,一浩给师傅说要小小小的牛肉面,就是三小,意思是面要很少。袁老师开玩笑:“你是想要小三吧,是不是不好意思说,故意说成三小了?”然后呵呵呵笑。一浩也哈哈一笑了之。
旁边的女老师高老师听到此话,她似在玩笑,又似一本正经地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她肯定有这回事嘛!”
一浩端饭走了,不置可否,权当做玩笑罢了。
期中考试,下午没有监考,王老师和一浩都没有来。叶梦、小童、小可在办公室闲聊。叶梦四十六岁,小童三十五,小可三十九,按理说,小童该叫叶梦姨姨。反正山南海北胡聊。谈到孩子上大学,叶梦就说:“如果我的女儿能考上一本就好了。”
小可礼节性的回应:“她没问题吧!考一本应该没问题的。”
小童坐在自己座位上,也附和了一句:“叶老师,你的女儿你还愁什么愁啊!”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谁坐在谁的座位上。叶梦又缓和了非常好的温柔语气,对着小童说:“小童,干部履历表你填好了没有?”
小童回答:“填好了。”
叶梦语气极其温柔娇滴滴地说:“你的给我拿上抄一下。”说着她下了座位,近距离靠近小童,妩媚地对着小童笑。
小童礼节性地取了干部履历表给她,她轻轻地从小童身边转身,同时非常磁性地说了声:“谢谢!”
她回到座位没有两分钟,又娇滴滴笑盈盈地问:“小童,你的这个自转字数够不够?”
小童回答:“差不多吧,一千八百多字了。”
稍又安稳了一会儿,叶梦又下座位,近距离靠近小童,带着呼吸声问:“你看,你的工资这里是不是填错了?”
小童说:“财务上发的,应该没错。”
叶梦俯身靠近小童,妩媚笑着说:“你的工资应该比我少吧?我的教龄比你长多了。”
叶梦今天打扮的性感漂亮,她就这样五六次近距离靠近小童,给小童的荷尔蒙往上提。小可一直安静地坐着,几乎插不上一句话。小童心里也有感觉,觉得叶梦对自己有好感,有意思了。不过小童心里想:这女人看来真的有问题啊!看来她和一浩老师的事都是真的。今天她如此轻浮的勾引自己,说明她心里寂寞的慌。这样想着,小童没有说一句轻浮的话。
过了不到几分钟,叶梦按捺不住,又娇滴滴地说:“小童,你高考没有安排监考吧?”
小童说:“没有。”
叶梦温柔体贴的说:“那你就可以回家了,你能有几天?”
小童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句。
小可插不上话,看样子叶梦一直围前围后地对着小童,她觉得无趣。同时小可心里想:老师一往情深,可惜遇到叶梦这样的人!不值!她替她的一浩老师惋惜。
小可出去了,叶梦更加放肆,对着小童的脸更加妩媚,更加讨好,更加撒娇。她三番五次地过来近距离靠近小童的身体。小童心里有点不适,他最厌恶水性杨花的女人,看来这叶梦真的是这样的人!可恶!他心里骂了一句。快上五十岁的女人了,一点正形都没有!
虽然叶梦没有一句暧昧和直接勾引的话,但是她用撒娇卖萌装清纯,有事无事地找事,无话找话,以及身体靠近,做足妩媚的表情,用合适的笑等等一系列女人惯用的手段,轮番轰炸了小童。她要让小童喜欢自己,爱上自己。
五点钟,小童借口打篮球出去了。办公室剩下叶梦一个人。她无聊,也就回家了。叶梦在和一浩的隐情曝光之后,立刻和一浩断绝了一切联系,但是长达两年的恩爱,顷刻之间断绝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很多时候她非常寂寞无聊,所以她就要让身边的所有男人对自己有想法,让他们喜欢自己。所以和他们交往的时候,她总是情不自禁地做出一些让别人不适的身体语言。她喜欢和男人们聊天,不喜欢和女人说话。她适应于身边经常有男人们充满爱慕的眼光,适应于男人们常常围着自己转,以自己为发光的中心。一下子身边没有人对自己献殷勤,她感到落寞无聊。
可怜的蔡一浩经受了他此生最为暗淡灰暗的时光。每天黄昏之时,正当是原来他和叶梦幽会的时候,他自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孤鬼幽魂,他每天都漫无边际地游走于和叶梦游玩过的山山水水,每到一处,满脑子都是和叶梦的点点滴滴……他完全不能自拔,他几乎彻底崩溃。每天晚上他都情不自禁地来到叶梦的楼下,张望很久很久,他希望看见叶梦……然而一次次,他什么也看不到。
好友李牧不放心一浩,很多时候晚饭后他都主动陪着一浩,陪着他说话,开导他,李牧怕一浩想不通,怕他出事。李牧很多时候也为一浩的这种痴感动,为此他对叶梦的如此所作所为而生气,他认为叶梦害了一浩,面对这样的一个痴心人,叶梦却儿戏对待,丝毫不珍惜!李牧常常愤愤不平!他经常劝一浩,说叶梦根本不配,不值得。他劝一浩:“就算你和老婆过不下去了,你也会碰到一个真正值得你付出真情的人,叶梦她不配!她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她算什么东西!她乱七八糟的和别人不清不楚,遇上你这样真心的人,她却不知道珍惜。你犯不着为这样的人折磨自己!我们要把自己交给那些值得拥有的人!你想想吧,你们两个人那么疯狂地爱了一场,她不声不响地离开,连个交代都没有!她好应该有个好的说法,不好应该有个不好的说法,就算不好了也有个好聚好散,她如此不伦不类算什么!忘了她!”
然而李牧也知道,他的这些话对一浩来说何其苍白无力!也许一个人真正爱过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很多人连一次也没有。不论怎么说,道理一浩也懂,他就是无法摆脱对叶梦的想念,看来他是真正的爱上叶梦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而叶梦不理他,他只有自己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