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么做是迫不得已,如果他没有去,过几年也是在我和大哥之间选。”慕紫陌低声的说。
继续往下看,记载着他在从军三年后战死,记载时间是八月,可尸体运回的时间是三月。
一个夏天的时差,不可能误差这么大。
这时间,对不上?
“再翻。”慕紫陌看着弟弟惊讶的表情说。
后一页,又记着慕荣转去了姑苏的武陵军,却没再有领取军饷的记录。
不可能不领军饷。
再后来,没有记录,盖了一个枢密院的印章。
“这是……”慕晏离惊诧道:“不是记载人都死了吗?怎么又转去了姑苏?”
慕紫陌拧着眉,低声的说:“这个印章,代表着这是一笔坏账。”
“什么?”
“再严谨的记录,总免不了出错。比如,一个地方有多个同名同姓的人,这个人死了,哪个人没死,有时,会搞混乱。
记着记着现早没这个人,就会定义为坏账并盖上这个印章,这是枢密院处理糊涂账的一贯做法。”
若是这个记录没错,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当成坏账处理,那么推算……慕晏离蓦地一惊,“那爹爹是真的去了姑苏武陵军?”
慕紫陌面色沉下来,略显飘忽的眼中,染上一层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慕晏离急着问:“二哥,是不是呀?”
慕紫陌这才淡淡道:“我一个刚放职不久的小官,武陵军的军籍资料我拿不到,。不过……有一次常大人生病,调了我去整理他负责的资料,我无意中在常大人哪儿看到,镇北大将军的名字,正是叫慕荣。”
“啊?”慕晏离惊诧道:“不是说他去了姑苏,怎么又到了北方?那可是一个南一个北呀。”
“现任的镇北大将军,是四年前才上任,正是从姑苏武陵军调遣而去。在这之前,他是管理武陵军的将。”
慕紫陌的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此时,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读书人的雅气。
温润的慕紫陌,终是被这官场,一些人一些事,磨砺出了锋利的棱角。
慕晏离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眼底,不知不觉间染上薄薄的凄凉。
武陵军将?
威风啊!
雪荒诸国的问题比南滇国严峻得多,所以,镇北大将军比镇南大将军威风得多。
“呵呵……”他苦笑不已,“镇北大将军,威风啊!二哥,你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父亲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只余几个看不清脸的画面。
有一回,带他在河边捉鱼。
有一回,将顽皮的他从树上抱下来。
还有一回,他将猎物交到镇上酒馆,回来时,偷偷的给了他一串糖葫芦,并吩咐他藏起来,不能让娘知道。
还有……绞尽脑汁的回想,没有还有了。
父亲的记忆只剩下这几个画面。
可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无法将之和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重合在一起。
“二哥,二哥。”慕晏离艰难的开口,声音十分干涩。
“我一直以为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过得很辛苦。大哥说,他会回来找我们的,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