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晏离察觉到大哥投来惊诧的目光，他不好意思的傻笑两声，说：“我们这关系，看着清楚，实则又乱糟糟的。她现在又不傻，我怕，万一将来有什么变故，耽误了她。”

慕修远欣慰的点头，他的眼神告诉他，你做得很对。

得到兄长的肯定，他自是十分高兴。

“不过……”话锋一转，慕晏离小心翼翼的问：“大哥，你说，咱们也不能永远这样，可怎么办呀？”

转了一圈的慕修远停了下来，重新坐回凳子上，凌厉的眉峰挑了挑，“你有什么打算？”

“我……？”对他来说，这一直是个世界性难题。

他突然想到赵秋意问他的那个问题，也就是母亲留下的那个问题。

他问：“大哥可明白，当初娘为什么非要我们将秋意买回来？”

慕修远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他又说：“那时，我们家穷，二哥眼睛也不好，当时没谁家姑娘愿意嫁过来。但也不至于落到娶共妻，还娶个傻子的地步吧？”

慕修远注视着他，面不改色，神情依旧孤冷淡默。

慕晏离苦着一张脸，和大哥说话可真累，大哥这是知不知道啊？

“你想知道？”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出声。

慕晏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点头。

慕修远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然后，慢慢同他分析。

“我们的母亲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但与父亲相处的日子长了，耳濡目染，总会与普通村妇不一样。为了保护她，父亲并没有告诉她太多自己的事，所以她知道得不多。但母亲聪慧，多少猜到一些，尤其是关于那面镜子。对了，镜子呢？”

慕晏离眨巴着眼睛，说：“媳妇儿手上呢，她说答应了你要好好保护镜子的，我都不给的，说是要亲手还给你。”

听闻，慕修远颇为惊诧，内心，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不过他没深想，又继续道：“李柳枝一心想将水芙蓉塞到咱们家来，就是因为那面镜子。哄骗不到，偷不到，才想出这样的损招。娘知道那镜子对父亲来说很重要，所以，她到临终前，还想着怎么保护那面镜子。”

他长叹了一口气，认真的对慕晏离说：“晏离，那些进山的杀手，一队是在找我们，另一队找的就是那面镜子。我们家秘密太多，娘怕我们各自娶了正常的妻，会因为镜子生出事端来。

所以，她让我们买了秋意。秋意傻，不会动歪脑筋。也因为她傻，将来我们走出困境再各自另娶，才不会有麻烦。可是……”

他突然苦笑了一下，“人算不如天算。”

她从来不傻，不但不傻，还比一般人聪明。

等慕修远说完这些话后，慕晏离久久不语。

这样？

原来是这样？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留着最后一口气，也要他们答应买那傻子回家做媳妇，还有一好处，防着她的娘家兄姐打他们的主意。

原来母亲从来没有委屈他们，病危之时，还为他们想得如此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