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晏离笑着向他解释，“我说傻媳妇怎么非得买那么多罐子，原来呀，是做酒罐子，她用来酿酒了。二哥，你觉得这桃花酒如何？”

慕紫陌仔细品了，点评道：“比我喝过的所有酒都好，味道香醇，难得的是带着桃花香味。”

他闭上眼睛久久回味，“我好像看到了一座桃山，花间酒中仙，切来桃花换酒钱。”

又是酒，又是诗，人生美哉，被慕晏离一巴掌拍醒，“二哥，你再夸张一点，她就要上天了。酿这些酒，糟蹋不少粮食，不过幸好我们有余钱。”

“哈哈哈……”慕紫陌放声大笑，几乎快笑出泪来。他又抿了一口酒，低声叹说：“秋意真好，真好。”

饭后，点上烛火，一家人围在桌前，桌子上堆满了铜板和几粒碎银子。

这是这段时间他们赚的钱。

慕晏离吧啦吧啦个不停，一笔一笔的账，根本不用记在本子上，他就能说得清清楚楚。

算账极快，条理清晰，怕是城里最厉害的算账先生也能被他吓懵。

（好了，女主的账房先生有了。）

赵秋意刚来的时候，也是惊叹于慕晏离的记忆力和算账能力，要是搁在现代，妥妥的整天上山打鸟下河摸鱼，一考试还能气死人的那种真学霸。

“二哥你看，我们家里的粮食够吃到秋收，有小酒喝着，还有三两三百文的余钱呢。在我的记忆中，咱们家从没这么阔气过。”

他揉了揉赵秋意的脑袋，笑道：“傻媳妇功不可没，我从没感觉到这么幸福过。”

慕紫陌看着一桌子的铜板碎银没有说什么，只抬了抬手，示意他收起来。

等他将铜板碎银重新装进袋子里，这才道：“走，我们兄弟两个出去走走，消消食。”

慕晏离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该来的总要来，他们总要面对。

他苦笑道：“好，二哥等一下。”

慕晏离将银钱收到，又对赵秋意交待了几句，这才跟着二哥向河边方向走去。

等他们走远了，赵秋意蹲下身，环着大黄狗的脖子。

“狗子，你喜欢这里吗？”

大黄狗只轻轻的舔了舔她的手。

“反正不管我去哪里，都会带上你。”

……

“二哥，我们，我们一定要给她治病吗？”

看着潺潺春水，倒映水中的残阳，还有花红柳绿。

以及，他心中已经荡开的春意，一切都那么美好。

偏偏还有那么一个，不容忽视的难题。

慕紫陌停了下来，站在河边的巨石上低声说：“我已经想好了，给她治。”

“为什么？”慕晏离有些急，更是荒乱得语无伦次。

“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自私，可是，咱们就这样好好的日子不行吗？我……我舍不得她。”

慕紫陌说：“可是母亲有病时，集全家之力救治，我们从没放弃过。我有病时也是如此，既然已经将她当成了家人，为什么我们不能给她治病？不管她是走是留，我们都必须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可是等她不傻了，就算她愿意留下来，那她还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