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桉满脸无辜,“姞山,你疯了吗,什么杀人事件,我闻所未闻啊!”
“你总是那么喜欢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
风姞山只觉可笑,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真的疯子,疯到让人没有办法去挽救什么。
江桉退后几步,跟乔远麓并肩而立,二人的衣摆被微风卷起,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们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呢!
“师兄,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江桉挽着乔远麓的手臂,催促着他的同时,眼睛依旧看向风姞山。
乔远麓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她的怀中抽出来,“走吧。”
他最后瞥了一眼风姞山,转身前往丛林深处。
他们本来已经登顶了,往前走着走着又到了半山腰。
风姞山拉着沧玦追上去,树林湿漉漉的,时不时吹过阴森冷风。
沧玦说,“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眼熟?”
“当然,再往前走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了。”
风姞山对这里岂止是熟悉啊,简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那洞口。
果不其然,沧玦跟在她身后,很快便看见荆棘丛出现了一堵巨大的石门,石门上歪歪扭扭刻着小字,不,不是刻着,而是浮在石门上方,以极快的速度变换着顺序。
沧玦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红字,“活人祭献场?姞山,你说的秘密基地不会就是这里吧?”
风姞山怔住了,“你刚才说什么,活人祭献场?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这上面不是写着呢嘛?”
那些红字会不断变换着位置,但最后还是会组合到一起。
风姞山皱着眉,“这是神族的文字,是吗?”
沧玦点头,她说的不错,确实是神族文字,而且写的很明白,完全点明了这个地方建立的意义。
他的话像是一根冰冷的羽箭,只差一点点就要戳进风姞山的心窝了。
她双脚像灌满了沉重的铅,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再往前迈半步。
“姞山,你怎么不走了,我看你那师兄师姐都已经进洞了。”
沧玦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发现她的身体不停的在颤抖,就连手心都出满了冷汗,她这样子非常的不冷静,一反常态。
沧玦又想跟她说话,却见风姞山说,“沧玦,我们走吧,我想回家了。”
“怎么了,你不想进去看看吗,不是说想知道你师兄他们到底在忙活什么事情吗,说不准你师父就在这里呢。”
他不明白为何风姞山中途想撤了,都已经跟踪到门口了,好歹也要进去看看情况吧。
风姞山不停的摇头,额头悄然溢出汗珠,“不了,我、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别的事情,沧玦,我们走吧,我们快离开这里。”
她的语气逐渐变成了祈求,说着说着眼眶就潮湿了。
沧玦被她唬得不轻,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拉着她的手一路飞下了山,一点都没有迟疑。
风姞山用力抱着他,似乎要将自己完全嵌入沧玦的身体中。
她难得主动投怀送抱,沧玦也顺势拥紧了她。
他轻声说,“好啦,我们已经离开日鲑岛了,现在就回家。”
“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说,“沧玦,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沧玦笑道,“谢什么,你可是我的太子妃,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沧玦……”
风姞山逼迫自己不去猜测秘密基地里的一切,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要闭上眼睛便能浮现出所有她想象中的场景。
有关于乔远麓说的一切事,都能够完美无缺的填进自己的猜想里。
原来那个地方不是药材天堂,而是“祭祀场”。
可那里明明就是人间天堂啊,怎么会一瞬间就落入跟地狱一样的境界呢!
她想到洞中粘稠的黄褐色液体,本觉那该是治病良药,如今想来却觉污秽恶心。
那红荞呢,那些参天大树的下方又埋着哪些东西呢?
她一阵反胃,不敢再往下想了。
沧玦帮她理了理头发,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停的安慰她。
其实他大概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那个秘密基地正是用来杀人的献祭场。
结合乔远麓的意思,这献祭场的主人就很明显了,一定就是风姞山的师父,满椹子了。
她的身份也很明了,洞口上写着的一排字都是神域中的文字,说明满椹子本身也是神族人。
神族献祭的范围就很广了,大体分为三种,人祭,动物祭,贡品祭,人祭又可分为两种,魂祭和活人祭,显然那洞中代表的是人祭中的活人祭。
乔远麓还说天葵宗的八万弟子并非丧生于江桉和祁家人手中,与这洞口的文字相结合,间接表明这些人的性命是葬身在风姞山的师父满椹子手中。
可满椹子为何要祭出八万弟子的命,这又是让人想不透的问题。
在神族中,献祭的目的并不多,第一是求风调雨顺心想事成,第二则是用献祭来一命抵一命,甚至是多命抵一命。
沧玦突然想到风姞山说过,满椹子有一条随身带着的吊坠,是她过去的情人所赠,后来那个人意外身亡了,满椹子也终身未嫁。
想到这儿的时候,一切都茅塞顿开了,满椹子的献祭定是为了复生她的旧情人!
沧玦低头看着风姞山,她缩着身体依旧沉浸在恐慌之中,看她这个表现,显然她也猜到了这一步,却无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
在她眼中,满椹子一直都是慈祥温和的师父,从不会用人命开玩笑,更不会进行什么献祭活动。
可他们一路循着线索猜测下去,这个结果是极有可能的。
他相信等风姞山冷静下来的那天,她会亲自来这里证实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