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姞山站在风府门口,觉得那块牌匾太过老旧了,上面甚至还能看见很细很细的蜘蛛网。
不知道最近是谁在负责府里的卫生,要是让她查到了,一定不能轻饶。
她回头对沧玦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门。”
今日府门口竟然连护卫都没有,风姞山很是纳闷,心中升出怒火。
她正要开门,大门倏地被人拉开,红域站在门口,看见是风姞山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大小姐啊大小姐,红域都不知道怎么说您了,老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跑出去,您知不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沧玦便背着风若耘过来了,他又戴上了面具,看不清脸。
红域一看他背着的是风若耘,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风、风将军?”
风若耘一动不动的趴在沧玦背上,这时候月惗跟风晔汐也刚好走出来。
红域一看风姞山的表情便觉事情不妙,风将军恐怕是……
“老爷?”
月惗浑身一震,站在红域身后动弹不得。
风晔汐皱着眉朝他们看过去,一看风若耘苍白的肤色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身上全是血,双手软塌塌的从沧玦的肩膀上垂下来,双眸紧闭,面容安详。
“老、老爷?”
月惗走上前去又轻唤一声,见他不回答,月惗颤巍巍的抬起头,凑近了他的鼻梁。
确认他没有了呼吸后,月惗踉跄着往后退去,撞到门框后跌坐在了地上。
“娘!”
风晔汐惊呼一声,便听见她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老爷!”
她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原委,她的爹爹,风若耘将军,战死了!
月惗的嘶吼声响遍了整条街巷,外面有人循着声音找过来,围聚在风府门口,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域连忙转身将大门关闭锁死,站在风姞山身边等候着她说话。
月惗哭了一会儿便昏厥了,风晔汐赶紧找人将她抬回了屋。
待她那边收拾完后,风晔汐才过来找风姞山询问前因后果。
风臻就站在泷昭院门外听着,心中悲恸不已。
他再也看不见爹了,他成了只有娘亲的可怜孩子,风臻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成了风府唯一的男子汉。
风姞山没有丝毫隐瞒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风晔汐,她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自责,觉得风若耘的死她是有责任的。
风晔汐红着眼睛哽咽着,“这不怪大姐,大姐千万不要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爹,他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
“月姨娘病倒了,风府的事情就只能我们自己做决定了,爹的葬礼要好好操办,月姨娘若是不舒服的话就不用参加了。”
风姞山可以理解月惗的心情,风若耘这么突然的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能留给她,任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以后的日子恐怕也要苦了月惗了,没有了倚靠,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
她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风府,又要回到之前的萧条了吗?
风若耘下葬的时候,月惗刚好醒来,听说此事后她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就从屋内跑了出去。
这也是风姞山第一次看见月惗如此失魂落魄过,以前的她很注意仪态举止的,可如今竟会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风姞山想起之前误以为北晏河死掉时的自己了,她同样像是失了魂,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着见他最后一面。
曾经的风姞山以为月惗嫁给他爹只是为了风家的财富和权力,现在看见月惗这样的表现,她觉得是自己误解她了。
她是因为爱才嫁给风若耘的,一定是的。
只有用生命去深爱一个人,才会如此舍不得他的离开。
月惗哭得眼泪都快干了,她模样憔悴,心神不宁,口中一直在念叨着“老爷”,她甚至跪在坟前苦苦哀求着,“老爷,求求你别走,带上我一起吧,求求你了……”
可终究没能如她所愿,月惗最后是被风晔汐和红域扶着进了马车。
她哭得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她们二人将自己拽上车,她闭眼躺在车内,没过一会儿眼角又有泪水溢出,她知道,她今生唯一的后盾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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