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站在原地仰着头,目光始终跟随着风姞山的身影。
风姞山在树梢间穿行而过,不断变换着位置,直到她觉得自己采够了才舍得从树上下来。
她满载而归,心中欢喜,“红域,走吧,够了。”
“太好了,回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红域拍手叫好,被风姞山拉着坐上了白棠的背。
白棠丝毫不耽误,嗖的一下就窜出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进洞前还是大白天呢,转眼间外面就是黑夜了!
风姞山说,“我们入洞应该有一个半时辰,这洞内时间比正常时间要慢许多,通常来说洞内一个时辰相当于外界两个时辰,这么算来,天黑也属正常。”
她取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红域,又塞了一粒到自己口中。
“大小姐,这是什么?”
红域也将药丸塞到嘴里,咀嚼两下吞入腹中,药丸甜甜的,像是糖果般可口。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敢吃啊?”
风姞山被她逗笑了。
红域回,“大小姐又不会害我,况且你自己不也吃了?”
“嗯,吃了管饱,我们这两天除了野果外都没吃其他东西,营养可不能落下。”
原本风姞山预计六天在路上,没想到白棠的速度比以往提升了不少,不多不少正好为她省去两天时间。
待生骨丹炼制好了,可用多余的两日仔细做好后期处理,延长保质期,让药效更加持久。
风府似乎早有人在等着她们回来了,白棠才刚落地,大门便被人拉开。
风臻从府内跑出来,一下跪倒在风姞山的面前。
“山姐姐,山姐姐,我求求你去看看我娘吧,我娘她、她快不行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伤心欲绝。
风姞山皱眉,“月姨娘她怎么了,我爹不是在府上吗,为何不找他?”
“爹爹离府已有数日,听说是带队去南荒执行任务了,我跟汐姐姐找了好多医师,可他们都无能为力,只、只好来求救于山姐姐了,娘说她想见你,有话对你说!”
风臻小手紧握着风姞山的裙摆,生怕她会置之不理。
风姞山狠下心来,“她想见我我就一定要去吗,我又不是她女儿,凭什么听她的?”
她附身拉开风臻的手指,朝新泷昭院的方向走去。
才刚走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姐”,随之传来的是膝盖跪地的脆响。
风姞山身体一僵,怔怔转过来。
风晔汐跪倒在风姞山的脚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大姐,我……我求求您,救救我娘吧!”
她双颊潮湿,额头鼓起一个血包,血丝隐约从皮肉下渗出。
她见风姞山没有回应,再次重重朝她磕了个头,血包破了,猩红血液顺着风姞山的脚底延伸而去。
风姞山攥紧拳头,“你们这是做什么,若是府外的人见了,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呢!”
“我娘病重,爹爹又不在府上,医师对娘的病没辙,都说让我们为她准备后事……我不甘心,为此去了一趟千叶府,可他们竟也没有法子。我知道大姐会炼药,手中定有灵丹妙药可医冶我娘,今日晔汐在此立誓,若大姐能冶好我娘的病,晔汐愿终身为仆,伺候大姐!”
这一次,风晔汐终于不再用野蛮无理的语气同她说话,她心情沉重,随时可为月惗赴死。
风姞山咬着嘴唇,脑中一片空洞,她并不知道风府会有这一幕瞪着她,一时间竟变得六神无主。
“山姐姐,臻儿求求你了,臻儿替娘亲求求你了!”
风臻也爬过来,与风晔汐并排跪倒在她身前。
风姞山深吸一口气,决绝的转过身,“以前她盼着我死,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如今她人就在地狱门口,又何来的脸面求我为她冶病,我不想再做老好人。”
她说完便走了,红域跟白棠紧随其后。
“大姐!”
“山姐姐!”
风晔汐与风臻异口同声道,声音凄厉,撕裂了风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