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他们既是近邻又是血肉兄弟。在生活上,原本是可以有商有量,一起把生活过得更好。但经过妯娌之间的六年来的生活大战,想要特意维护这个大家庭的和谐已是基本不可能的了,原本兄弟间的深厚感情更是土崩瓦解了。而最难过之人自是父母亲了。
翠花做姑娘的时候打定主意,以后决计不做什么厉害媳妇,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父母亲太可怜了,但嫁过来后,才真真认识到什么叫做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因为不消你自己要求什么,你是被安排的那一个。嫁进来大概半年多,老二媳妇也进门了,她怕处理不好婆媳、妯娌之间的关系,就说啥也不要夫家提供,只要求要分家。
一开始翠花奇怪为什么老二史金是分配在县城工作,刚好岳丈又在县城开酒楼,不直接就留在县城安家呢?后来史钱告诉自己,这史金觉得他们两家经济悬殊,都留在县城,感觉自己像倒插门的。于是翠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分家。自此虽然小风波不断,但翠花想到自己是大嫂,就一遍一遍的练习忍气吞声。
饭后,李启英问翠花:“过年什么安排啊?”
“就按平常的来就行了,只是过完年我崽就快要满月了,可能要做个满月酒。”翠花答道。
“傻女,你还在坐月子,你还准备初一拜公婆,初二拜娘家吗?今年是特殊情况,娘家就不用你们去拜年了,公婆这边你要史钱也去和你公婆讲一下,最好也是不要去了。等元宵节的时候,正好你也出月子,到时候你再去拜个晚年。听史钱说你那二弟媳妇也怀孕了,可怜天了,看样子你婆婆是不会过来管你了。”李启英叹了口气。
“你还不晓得吧!我那二弟媳妇,全家人都过来了,估计我婆婆有的忙,我不去拜年还好些。”翠花说道。
“你说我们娘俩咋就命这么苦的?我一个老人,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也就无所谓了,你这一生还刚刚起步,命就这么苦呢?我原本想着你生的是头孙,又是生了个崽子,怎么说也会看贵重点,那里晓得一点变化都没有?”李启英又叹一口气。
“唉!算了,尽是命。”翠花想聊一点开心的,就把史鑫抱了过来和李启英说:“妈,有个算命算的很准的说,我崽以后是宰相命。”说罢,翠花把史鑫藏在衣袖里的一双小手拿出来给李启英看,一双断掌纹,引得李启英也是诧异不已,毕竟这种掌纹,这大半辈子也是头次看到。
李启英双手接过史鑫,抱在怀中,不由得乐以忘忧,眼中含泪说道:“哎呦!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宝贝,快点长大,长大后呀!赚大钱给外婆买糖吃。”农村大多数还是很相信风水命格之说,男掌纹的说法历来已久,李启英自是相信这孩子是宰相命。
翠花虽是暗自神伤,但看到孩子的时候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孕育而生,说道:“我们这辈子估计也没有多大的改变了,要比的也就只有子女是不是有出息。有句话说得好——好饭不怕晚,好刀不怕磨,子女有出息那是什么都比不上的。我们吃点苦也算不得什么。”
李启英听得也是喜不自禁。那边饭桌上的几位兄弟,虽然和史钱聊得起劲,但在这边听了一耳,都过来瞧史鑫的断掌纹。轮流抢着要抱史鑫,似乎不抱到史鑫就不会认他一般。大家济济一堂,说说笑笑,热闹非凡。倒是史鑫睡像只猫儿一样,一点都没有因为他变得异常热闹而惊醒。
欢乐弹指即过,三个兄弟齐来辞别。翠花自是舍不得大家,坐在火炉旁央求大家留住一晚。大哥杨观海和二哥杨观星的理由都是现在快过年了,家里琐事繁多,需要回去打理,况且两人都做不得家里的主,回晚了怕是又要吵架了。四弟杨观天虽然没有成家,但是留老父亲一个人在家忙也是不妥。每个都是不得不走的理由。
临走的时候,杨观海看着翠花憋着眼泪,就拍着翠花的肩膀,安慰道:“妹子,你也莫要伤心,兄妹总会有时间在一起的,做哥哥的也没什么能力,不能帮你太多,你自己要保重身体啊!妈留在这里照顾你,我们也都放心。”又对史钱说:“翠花在娘家的时候,两个哥哥比较疼爱她,所以她把性格养的比较急有点娇气,有时候也麻烦姑爷多让让,两人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恩恩爱爱一辈子可要好多,不要像我和你二哥一样。”翠花知道,大哥的言下之意是不要欺负我妹妹,不然两个哥哥可不愿意。只是大哥故意把话说得稀松平常,不要让史钱有太多压力而已。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
就这样,刚刚家里还亲朋满座,顷刻间,又变得冷冷清清。让翠花惘然若失,唯一还有点安慰的是自己的妈妈还在家里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