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当即起身笑盈盈道:“公公,劳您在外边儿稍候一会儿,我们家姑娘还要更衣呢。”说话间她还掩着袖子,将个玉镯子塞到那公公手中。
“好勒,那咱家可就在外头等着莳小姐了。”那公公掂了掂手中的镯子,虽是喜色不显,嘴角却上扬了几分,恭敬的笑了笑便出去了。
“流萤,将那蓝色襦裙拿来。”莳壹思索了片刻,淡淡开了口,整个人儿倚在榻上,全然没有要去面圣的紧张感。
流萤应了声,又捧来首饰盒子,正欲打开,却被这人儿推到怀里去,她忙捧好了,大眼中满是不解,又瞧了自家姑娘半晌,这才似阴白了什么,将首饰盒子放到梳妆柜前,笑道:
“还是姑娘有主意。”
饮了口热茶,莳壹瞧了眼镜中那面色苍白的女子,颇为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打扮得招摇,未必是件儿好事。
见人儿出来了,这小太监忙领着往皇帝那边儿走,因收了镯子,还刻意走的慢,以照顾这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莳小姐。
“莳小姐,还容咱家进去通传,您在此稍候。”这太监清了清嗓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着痕迹的将捏着镯子的手缩进袖子里,低着头掀开帘子进去了。
不一会儿,里头儿便传来太监尖锐的唱喏声:“宣莳壹前来面圣——”
流萤上前,替自家姑娘掀了帘子,却见两个着了铠甲的官兵手持武器冷脸立在门的两侧,而她们一进去,两个官兵向前跨了一步,武器相交成×,显然是不容许任何人进来或出去了。
而帐中,嘉元帝坐于中间,旁儿只有静贵妃一人作陪,裕王和凌王各坐一边,剩下的皆是持了武器的官兵了。
流萤手紧了紧,暗道了声不好,国师爷不在,若是皇上真起了杀意,可要如何是好?
嘉元帝仍是没什么表情,不过眉头紧皱着,旁儿的静贵妃妖妖媚媚瞥了莳壹一眼,勾起半分笑,捏起颗葡萄放入嘴中,腕间的玉镯子与掐花金镯撞了个叮当响,顾天凌喝了一大口酒,嘿嘿笑了起来,倒是顾天裕没什么动静,只偶尔咳几声,咳得似是要喘不过气来。
“民女莳壹见过陛下、贵妃娘娘、凌王殿下、裕王殿下。”这蓝衣襦裙女子话儿中夹着恭敬,没有半分紧张。
此举换得了嘉元帝微微点头,那双精阴的眼打量着跪下地上的人儿,笑道:“国师府出来的都是妙人,起来罢。”
旁儿的静贵妃似嗔似娇的瞪了莳壹一眼,转而扯了嘉元帝的手臂,掩嘴笑道:“皇上莫不是瞧上莳小姐了?将其纳入后宫也是极好的,想必皇后姐姐也是乐见此的。”
不料嘉元帝甩开了她的手,呵斥了句:“胡闹!国师爱卿的人也是朕能抢的?”
“砰——”的一声,是酒盏被打翻的声音,顾天裕抿了抿唇,与太子那双像极了的凤眼瞧不出神色来,“儿臣一时不慎,还请父皇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