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本就厌这莳壹，自是逮到机会，给莳壹穿小鞋了。

只见倪尘如玉的脸上绽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冲那瘫倒在地上的柳卿卿勾了勾手指，示意她爬过来。

可这柳卿卿哪里有力气了，抬头望了他一眼，撑了撑身子，又软倒在地。

倪尘眉头一皱，冷着脸抬脚走了过去，待那双金玉软靴停在了柳卿卿眼前，柳卿卿便迫不及待的想去抓。

本来白净的手沾了不少泥土，现下要抚上干净到连一丝灰尘都没的软靴上。

沐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得柳卿卿传来痛苦的哀嚎声，她身子佝偻在地上，一只手被踩在鞋底，另一只紧紧的抓着胳膊，想要竭力将它拖出来，不得法，只能不断发出呻吟声，眼神却是看向沐暖，求他再救自己一次。

某个国师爷毫不留情的踩着，墨瞳一片幽深，声音也变得尖细起来：“让你敢动本座的靴子！让你动！”他国师爷的靴子可是每日都要换新的，沾了一丝灰都要让人细细擦几次，这个蠢货居然还想上手来抓！

“我……我错了。”柳卿卿只觉手上渐渐没了知觉，不必看，也是肿了，她不断求饶，最后崩溃得大哭，“奴家给您擦干净就是了。”

倪尘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眉，勾起嘴角：“那便用你的衣裳擦罢。”他顺势抬脚，踩上了柳卿卿佝偻的背，在那已经破了洞的喜服上摩擦了几下，连看都不看一眼柳卿卿，冷哼了声就出了门。

沐暖嘴角却是搓着一抹奇怪的笑，盯着柳卿卿，落在柳卿卿眼中，让她心里发毛，提起力气抱紧了自己，小心挪了几下，试图与沐暖拉开一些距离。

沐暖伸出两根手指，有些嫌弃的捏住了柳卿卿的喜服，往后一拉，笑道：“柳小姐这是要上哪呀？”

柳卿卿死死咬住唇，脸色发白，这屋中除了他们竟是连半个人都没了，只有那香炉中还飘着甜腻的香气，侵蚀着人的神经。

“唔，虽是指头不能用了，这身皮骨也能做件儿好物什，柳小姐细皮嫩肉，肤色白皙，做个美人扇也未尝不可。”沐暖笑着，步步逼了去，语气轻挑至极，带着挑拣的意味，仿佛柳卿卿不是个活人，而是一件物品。

沐冷一进门儿，入眼便是自家弟弟对那脸色发白的柳小姐低声说着什么。

他与沐暖虽是一母同胞的双兄弟，性格却是不同，沐暖说话带着笑，却也带着坑，全然是个狐狸，而沐冷，将自家国师爷身上的冷气练得淋漓尽致，双眼也时常含着冷笑，放着冷箭。

沐暖见了沐冷，手下意识一松，柳卿卿就再度摔了下去，只听沐暖，低声叫了声哥，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还颇有些讨好的意味儿。

沐冷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只嘱他注意些分寸，手中的扇子一开，挡住了半张脸，对着地上的柳卿卿，眉头一展，冷声道：“柳小姐，您要知道自己与莳姑娘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