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是骂出了口：“呸！你这个登徒子。”她哆嗦着身子挡在柳卿卿前面，一副忠心护主模样。

只听轿前这人儿轻笑一声，那嘶哑的声音竟变成了极为清脆的女声：“倒是个好丫头，可惜跟错了主子。”

原本面无表情的柳卿卿听到这声音牙齿咬得咯咯响，抬起了头，这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可不就是莳壹那个小贱人！

那挡在她前面的小丫鬟被柳卿卿一把推了开，歪倒在一旁，险些栽下去，柳卿卿冷笑了声，小眼中满是鄙夷，质问道：“你这小贱人是来看本小姐的笑话吗？”而后又对着眼中含泪的小丫鬟骂道，“你心中也如那个小贱人一样，嘲笑本小姐吧！”

被她一口一个小贱人叫着，莳壹索性由了她去，笑着摘了灰色斗笠，冲她挑了挑眉：“柳卿卿，你现在还有让本姑娘看笑话的资本么？”

柳卿卿攥紧了手，瞪起小眼，凑到莳壹面前与她对视：“原都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

柳卿卿身上沾着极重的水粉味儿，闻来极为呛鼻，想必是下人常用的廉价物儿。

莳壹以袖掩鼻，微微退了退，不料这一下激怒了柳卿卿，她原本好看的小嘴一歪，扯出一丝恶毒的笑，阴阳怪气道：“莳壹，你嫌弃本小姐身上的味儿？”她抬起衣袖闻了闻，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脸上挂满了讽刺的笑，“你这小贱人又比本小姐好多少？”

柳卿卿俯身撩起裙摆下了轿时露出了一双有些破旧的绣鞋，她毫不在意的在地上走了走，张狂的笑道：“你若是没有国师爷，过得连本小姐都不如，一个出卖色相上位的贱人，能比本小姐高尚到哪里去？”

柳卿卿悠悠叹了口气，看着莳壹那张水嫩的小脸不由心生妒忌：“不过是个野鸡，还能飞到哪里去？“

莳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言自语的柳卿卿，勾了勾唇，轻启粉唇，问道：“说完了？”未等柳卿卿做出回答，莳壹抬手便甩了她一耳光，力道极大，生生将柳卿卿打偏了头。

柳卿卿也没料到，本被自家逼得连连后退的莳壹竟敢打她，她那张脸更加扭曲开来，赫赫笑道：“怎么被本小姐说出了心里话，恼羞成怒了？”于是柳卿卿更加得意，一字一顿道，“本小姐说你出卖色相有错吗？”她又用口型说了小贱人三个词。

眼前这莳壹身量纤细，出落得极好看，纵是着了宽大的黑袍，也无法掩住眉间那一股水灵劲儿，而柳卿卿自己呢？

破旧的里衣打底，全身只有喜袍是新的，头上只插了一只小小的银钗，一看到莳壹，柳卿卿就抑制不住自己那颗扭曲的心，嫉妒得牙根发痒，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小贱人！为什么？

莳壹眯起水眸，毫不留情的又甩了她一个耳光，这下柳卿卿脸上的印子也对称了。

柳卿卿张狂的指着莳壹那张淡然的小脸大笑：“你这个贱人果真是恼羞成怒了，越打，越能证阴本小姐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