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分,金銮殿内,众臣静默而立,嘉元帝板脸坐于上。
伺候在旁儿的太监总管康安得了嘉元帝的颜色,尖声唱喏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说话间还甩了下手中的拂尘。
这……
底下的人儿尤其是太子一派,面面相觑,都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有那一身墨衣的国师爷在前头儿,谁也不想去做出头鸟。
太子顾天泽手隐于华服中,如玉的脸绷得紧紧的,总是含笑的凤眼续满了阴沉,蔚相老脸一皱,重重咳了声。
这才有人磨磨蹭蹭出来了,此人正是太子旗下的林御史,他先是看了眼倪尘,又有些迟疑的望向蔚相,得了他点头,这才鼓起勇气,朗声道:“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本想着下了早朝再去昨夜歇过的芳华宫瞧瞧静贵妃的嘉元帝,有些不耐的扣了扣龙椅,却是端了一副严肃模样,眼睛微眯:“哦?爱卿所奏何事?”
“臣要奏国师大人目无王法,以下犯上!”林御史恭敬的拱了拱手,触到那人儿冰冷的目光,身子抖了一抖,却偏要装出沉稳做派,“国师大人于太子大喜之日在东宫行凶,臣亲眼所睹,请皇上严惩奸贼!”
太子这一派的臣子都陆陆续续跪了下来,有些动摇的中立派也随了太子,一时殿内只剩下了以倪尘为首的国师府的人,裕王及臣下。
听完林御史一番控诉的话,大殿安静如斯,都等着这座上的人发话呢。
不料,一声轻笑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但见大将军郝仁斜斜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御史,一开口便是能压死人的气势:“御史大人莫不是年老记差了,皇上早已将这任意处罚官员不必上奏的权利给了咱们国师爷。”
林御史本也是个胆小的,对上郝仁那久在战场上征战磨炼出来含着杀意的桃花眼,身子一抖,竟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不中用的东西!蔚相暗骂了一句,笑问了一句:“那这冲撞太子,以下犯上的事如何算呢?”见那一袭墨衣的人儿沉默不语,就当他被自己逼得哑口无言,蔚相说话也更有底气了,“若是以后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如何呢!”
果然,嘉元帝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目光落在倪尘身上,摩梭着手中的茶杯,正在蔚相得意洋洋,又准备添上几句时,那杯子狠狠掷了过来,堪堪错开了蔚相,碎在他旁边,吓得他白了脸。
“住口!国师爱卿是朕亲封的,岂容你诋毁!”嘉元帝重重拍了下龙椅,已然是动了怒。
未料到父皇对这奸贼宠爱到了如此地步,顾天泽咬牙唤了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