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场面陷入极度安静之境时,一则消息掀起了连日以来暗礁下所有潜藏的暗涌。
“王爷,楚国统领想与您对话。”颜茴将一张纸条呈给段煜卿。
段煜卿早年游学,自是将大楚的语言学的十分通透,自是看的出纸上所写内容。粗略一扫,他却是将整个纸条撕得粉碎。憔悴的面庞上呈现的是满满的怒气。
“该死,是谁给的他们这个胆子!”
颜茴早在段煜卿浏览纸条之际,便将其上的内容看了个遍。他常年五楚军作战,自是识得几个楚国文字,连蒙带猜,将纸上的文字弄清楚得八九不离十。
“王爷,这正是个大好机会!娶了阿诺尔族首领的女儿,不仅能缓解两国之间的矛盾,更能将边关诸多将士拯救与水火之中啊!”
纸条上说的,正是要求段煜卿与大楚的阿诺尔族的女儿布奇朵联姻。若是达成协议,那么楚国将会撤回兵力,并且为大越提供解药。
在颜茴看来,这一切是很划算的,
他早就听说过布奇朵的美名,大楚草原上的赤那,楚国皇帝的掌上之珠骁勇无比,美貌更是不输沈瑄歌。
只要答应这场联姻,段煜卿就将会抱得美人归。这拯救越国的美名将会落在段煜卿身上,将来的夺嫡便会更有把握。
而这一切的一切,需要牺牲的就仅仅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大越如今的八王妃,沈瑄歌。
“什么时候,我大越的将士要靠一个女子的牺牲来苟且偷安?”段煜卿脸色更为不豫。
他知道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颜茴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明面上是皇帝的人,可心里却是向着他的。他承认对于目前的越军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法子,可伤害沈瑄歌的事,他怎么能做!
更何况,通过联姻的法子来稳固边疆,本就是落了下成的,百年以后,回顾当年,他怎么不会因为这段往事而懊悔!
“王爷!”颜茴似要再次劝谏。
可段煜卿此时一点也不想听他胡扯这些,只道,“好了,颜茴,本王有些疲惫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容后再说!”段煜卿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颜茴退出营帐后,看向沈瑄歌所在的方向,恨恨地道了句,“红颜祸水!”
而帐内,段煜卿却是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向刘然询问,“刘太医认为本王这般做法是错了么?”
刘然静默,复回答道,“王爷这般做是对是错,还由不得刘然来评价,刘然只知道,大越的安危,不应该由一个女子的性命来决定。”
段煜卿笑了笑,不再言语。
……
“王爷,您再认真考虑考虑!莫要为了一个女子浪费了这大好良机!”
段煜卿颇为头痛的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颜茴,若是前几日,他指不定还会训斥颜茴这厮一番,可如今,啧,日日在耳边循环,段煜卿已经免疫了,不过,眼下,他是真的不想再见着这个话唠!
他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过颜茴这人看成耿直,可废话居然那么多!
“颜副将,你这让我静静可好?”
颜茴不予理会,继续游说,反正八王爷的性子他已经摸清了,又不会对他怎样。
“王爷,王妃不见了!”段煜卿听着这话,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忙揪着小兵的衣领问道,“怎么回事,王妃人呢?”他就一会儿不见,瑄儿居然就这般失踪了!废物!废物!
“刚才有人用药迷晕了属下,等属下几人醒来,帐内空空如也,王妃已然不见!”
段煜卿放开那人,只不住地下命令道,“查!快查!一定要把王妃找回来!”
等到段煜卿把找出来的最后一个大楚奸细处理掉,已是两日后的事情了,即使在军中扩大了搜索范围,可沈瑄歌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颜茴看着眼前杀红了眼的段煜卿,心中是十分心酸的。这几日里,段煜卿的表现都呈现在众人眼中。
失去沈瑄歌后的段煜卿整日里以酒来迷醉自己,身上的伤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好。精神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差。
颜茴在原地默默伫立,终是决定将消息告知于段煜卿,“王爷,据大楚密报,王妃是被阿诺尔皇室的布奇朵公主派人所掳走,现下正位于楚国境内。”
待沈瑄歌醒来之际,却惊讶的发现她这是在一个密闭的禁室之中。四周潮湿无比,霉菌斑驳,阴凉的很,而仅有的保暖物什便是她身下的这堆蓬草以及身上裹着的衣裳。
沈瑄歌的脸色十分不好,虽然这毒已经解了,可现下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估摸着这应该是那病的后遗症,过不了多久,定是会消失的。
她将视线扫过整个房间,虽是当下动不了,但把这环境弄个明白,不是更利于逃跑么?
只听得阵阵脚步声在这空旷之地想起,哒哒哒,令人莫名有些紧张。
沈瑄歌目视前方,镇定的盯着从门后跨入的几个男女。为首的女子正是阿诺尔皇室的掌上之珠布奇朵。
而那女子也果真不负传闻中的美名,皮肤虽是麦色,看上去却健康极了,不似越国女子那般弱不经风。眉眼深邃,极富立体感。鼻梁高挺,双眼散发着的是锐利的光芒,却是与那赤那之名相匹配。
只那眉眼间的戾气也是不容忽视的,到叫人有些心切切。
沈瑄歌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
布奇朵对着沈瑄歌一笑,张扬无比,“你就是大越的八王妃,沈瑄歌?我是布奇朵,不知王妃可曾听说过我的名字?”
“楚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瑄歌怎么会不曾听闻过公主的大名?只不知公主将瑄歌抓到此处来,究竟想干些什么?”
沈瑄歌开门见山的说道,她并不想与布奇朵躲扯,毕竟电视里,许多人,不就是死于废话过多么?
布奇朵有些吃惊,实在没有想到沈瑄歌看起来弱不经风,说起话来,却是这般强硬。
布奇朵笑了笑,却是嘱咐身边的男人,将沈瑄歌送到另一个房间去,自己带着其余众人,先行退出了房间。
沈瑄歌冷冷的看着前来拉扯她的下属,只道了句,“别拉我,我自己走。”便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布奇朵临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人也不在意,就静静的跟在沈瑄歌身后。
而布奇朵走进的那个地方,正是一间牢房,牢房中全是刑具,鞭子,银针,十字架,老虎凳,烙铁,应有尽有。
沈瑄歌挑了挑眉不说话,任由男子将她绑在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