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从地上站起,边朝画的位置走去,一边也思考这画的含义。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这么大的书房里,怎么可能突兀的挂着一副书画,而且还不是什么古物名品,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说完,她将那画一把掀开,果真,那片地方虽是平坦无比,却是与其他地方的墙壁颜色大伟不同,即使在这么黑得只剩下姣姣月色的晚上也依旧清晰可辨。
“终于找到了。”沈暄歌将那块地方扒拉开来,果真是空心的,里边塞着一个刷着红漆的锦盒。盒子用玉锁扣上,她三下五除二便把盒子给打了开,只见里边静静的躺着一本书籍:书页古朴的很,一看就是被翻了无数次,经过许多人手中,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盒子中,散发着淡淡檀香味,好似真的就是沈暄歌要寻的那本古书。
不待沈暄歌来的及翻开,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节拍很熟悉,就像是听过无数次。
沈暄歌先是动作一僵,复立刻将盒子塞回了墙中,把撩起来的画放下,攥着一本古书,飞快的藏在了内间小憩的侧榻的床帘之后。
听得一声咯吱的推门声,紧接着伴随着的便是亮如白昼的烛光洒向满室。
只听得段煜卿叹了一口气。道:“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你们先下去,本王若是有别的什么事要吩咐,自会呼叫你们。”
“是,王爷。”一众整齐的应答声,众人偏纷纷整齐的从书房退了出去,就连出去时也不忘了将门给带过来。
床帘后的沈暄歌摒住呼吸,她听说当一个人内功达到巅峰造极之时,是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的!她虽然不确信,但屏住呼吸总是没错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只听得段煜卿又叹息一声,便也不在说话,默默地伫立在原地。
书房之中安静极了,一股无言的凝重开始蔓延开来,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地,只听得段煜卿莫名的笑了一声,迈开了步伐。
沈暄歌还以为那人是要离开,不由得稍微放下心来。却听得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畔:
“暄儿这是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沈暄歌身子不由得一僵,段煜卿竟是忽的出现在了她的身旁,还来不得及去思考这人究竟是怎么飘过来的,又听得:
“暄儿真是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竟是跑到本王的书房中来折腾了。”
不是说好的没有空嘛,今明两天都不回来,今日怎么这么突然!
“王……王爷”她转过身来,抬起那张如花脸庞,口中嗫嗫,手中却紧紧地攥住那本古书。
沈暄歌是真的美,即使是在这般朦胧的烛光下,也有一种别样的美艳。
淡淡的烛光映在她身上,虽有些模糊了眉眼,却更似贬落凡间的谪仙,美得不可方艳。
段煜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他瞧了瞧沈暄歌手中捏着的古书,有些混不在意地道:“暄儿手上捏的是什么?也让为夫瞧上一眼。”
沈暄歌下意识攥得更紧,却终究敌不过段煜卿手段高明。
“怎么,莫不是哪家风流书生写的画本?竟是让为夫也瞧上不得?”
段煜卿拿过沈暄歌手上的书,随意的道,他用好看的手指将那古书翻开,不由得有些一怔。
沈暄歌看着他这般作态,不由得有些心虚,将眼帘垂下,静候发落,原来这就要暴露了么?
却又听得:“啧啧啧,没想到暄儿居然把它给找着了,背着本王看这种书,竟也不怕气血虚浮!”
沈暄歌惊讶地抬起头,这种书?气血虚浮?什么东西,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本古书吗?
她一把抢过段煜卿手中的书,随意翻开一页,向其中扫视一眼,竟是满脸通红的将书一下子给关了上!
怎么会这样?!
即便里面的字她都不认识,但她却清晰的辨得出那书中的图画恰是一个个令人脸红耳赤的羞人姿势!
段煜卿将沈暄歌的神色收入眼中,不过却并为对此表态,反而道:
“知晓暄儿这几日辛苦了,没想到却是如此惦念为夫,竟连为夫藏在书房的绝本避火图都倒腾了出来。既如此,为夫也会回来了,自是身体力行的要满足暄儿才是。”
既然不是她要找的那本书,那被发现了也没什么。虽然这次的书房是白晃悠了,反而还被抓到了现行,可总比直接暴露了目的好。
不过听着段煜卿这话,她却是恨得有些咬牙切齿,谁会没事干,把避火图这种东西藏在书房里,还特么藏的这么隐蔽!
可现在骑虎难下,她不得不摆出一副羞涩的样子,来应付这位神经似的王爷夫君!
看着沈暄歌这般恨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小姑娘家的羞涩之态来,心里莫名的就愉悦了起来。
段煜卿勾了勾唇,笑的有些邪魅。沈暄歌哪里能不明白,他这是想跟她啪啪啪!古书没找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暄歌虽是一心想要回到现代去,但她不得不承认,段煜卿着实是有副好皮相:
眉若刀裁,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像是一潭清水,却又好似望不见底,那瞳眸着实黑沉的紧,叫人不自禁就想去窥探。
尤其是这般对着她笑,相比起平日里在众人面前板着个脸,这会儿,眉眼早就舒展开来,温柔无比。那双眸子似载满了星辰大海,斑斑点点的,全都载满了对她的宠溺。
都说生有薄唇的人是极为绝情的,却不知最为无情之人也是最为痴情的。一旦动了情欲,那是不得到绝不罢休的,定不会放任那人远走!终其一生,痴心不改。
然则,对于沈暄歌而言,这绝对不是她所期盼的。若她是一只名贵的金丝雀还好,做一只禁脔也无甚大碍。可终究,燕雀与鸿鹄是不同的,她注定是自由的,是要飞上蓝天自由翱翔的,一介小小的笼子岂能困住她?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个世界里,无论她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的。
既然要逃,那就一定要走到一个没人的地界去。
沈暄歌心里暗暗思索着,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依旧维持着之前那个看似羞涩的表情。
在这危险如段煜卿面前都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想些杂事,也不知道到底是神经太粗,还是真的有那个本事,能掩盖住一切。
算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不能逃避,那就躺下来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