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一片慌乱,人们奔波逃命,然而,台上的蛇女却不惊不忙,她吹了声口哨,那几条蜿蜒爬行的毒蛇便停了下来,朝着她的方向爬了过去。
她蹲下身,伸出拇指,轻抚了下那蛇的小脑袋。
“乖,我现在忙,你们可别把人给我吓着了,我丢了饭碗,可饶不了你们。”
她神情倨傲,但眼底却透着一丝纯真。
孟棠在远处看着,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二哥,你说我要不要出手?她这样,也许才是开心的。”
“那可未必。”
孟正林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下,“别忘了,人都是善于伪装的,她似乎发现了我们。”
她向蛇女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蛇女见到他们,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又对孟棠点了点头。
表演结束后,孟棠便来到了后台,见到蛇女,她顿时有些意外,“你怎么来这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缺什么?你可以随时跟我说,何必来这种烟柳之地。”
她想平复自己的心绪,可是一见到她,却又不由得担忧起来。
“好久不见,是我自己想来的,这个地方,声色犬马,什么样的人都有,老鸨对我不错,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个栖身第一就不错了,也不求什么。”
她感慨的叹息一声,眸中流过一抹悲伤。
孟棠不听她所言,急切的抓住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胡闹,你个柔弱女子,来到这里,成何体统?你真不明白吗?这周围,都是些虎狼,他们恨不得时刻吃了你,你听我的,跟我回去,若你不想接受我的帮助,我也不会逼迫你。”
她没有反抗,任由孟棠抓着,出去之后,寒风一吹,她便咳嗽起来。
孟棠心疼的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也是,天寒地冻的,穿这么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你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她不开口,只看着她傻笑。
孟棠心里没底,从前的她,是那般明亮开朗的人,可是现在,她的眼底只剩下一片阴翳,再看不出其他。
“我想,你是在等什么人吧?所以才不走,别傻了,你都等了这么久了,她依旧不来,足以说明了一切。”
孟正林突然开口道,孟棠有些意外,疑惑的看向了她,“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在等谁?蛇女,你跟我说实话,你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有一个人同样在等你。”
她焦急的劝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开口,她却猛然推开了她。
“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当初,你也不该救我,像我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救了也是农夫与蛇。”
她将披风还给孟棠,转身朝醉风楼走去。
“等等,你不想见我也罢,但我有样东西,得给你看看。”
孟棠叫住了她,她回过头,等着她的下文。
孟棠拿出一支木簪,“这个你还记得吗?”
看到那支木簪,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快步的跑了过来,夺过木簪,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她眼眶萦绕着一层水雾,眼底都是狂喜,“我认得,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支簪子,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
说着,她的神情变得警惕起来,孟棠心底一寒,似乎有所预料,看来,她是误会了自己。
“容我冒昧问一句,这支木簪,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并没有急切的开口,反倒冷静下来,要把事情先查明再说。
“是我哥哥的,小时候我爱美,羡慕人家有好看的蝴蝶簪子,我没有,我哥哥看不过去,就自己用木头给我刻了一只簪子。”
说着,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泣,放声哭了起来。
“可是,后来我们走散了,人伢子说她死了,摔落山崖,被野狗给吃了,连尸体都找不着。”
她越哭越伤心,孟棠于心不忍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抱住了她。
“没有,你哥哥没有死,她福大命大,活下来了,而且,她一直在找你。”
她的身子一僵,震惊的抬头看向了她,“你说的可是真的,她还活着,那她在哪里?你带我去看她,好不好?”
孟棠替她擦干眼泪,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就是想带你去看她,但你得告诉我,这些日子以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沦落至此,曾经我跟你说过,若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找不着的话,也可以去甜品铺子,或者孟府。”
看她如此关心自己,她顿时有些低落,她无力的垂下了手。
“对不起,自从我们上次一别,我便一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一闭上眼睛,都是曾经的梦魇,我怕的很,害怕会再次被抓回去,所以,我便想逃,逃得越远越好,可没成想,半路遇到了劫匪,是一个公子救了我,她给了我些钱,又给我找了容身的地方,就是醉风楼,我除了表演其他的一律不沾,老鸨本想逼我就范,可我以死相逼,几次之后,她也就不来找我了,而且,这里的人很喜欢看惊险刺激的驭蛇术,我也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她向孟棠解释着自己的一切,她静静地听着,这一刻,她更多的则是心疼,后悔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她顺了顺她的背,“都过去了,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就不多干预了,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刚才听我二哥提起,说你在等人,莫非等的就是那位救你的公子?”
提起这个,她羞赧地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孟棠。
见她这娇羞的表情,孟棠瞬间明了,“自古美人爱英雄,你们又是英雄救美,难怪你会惦记人家。“
她俏皮的打趣了她一声,她更是无地自容,只垂下了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棠姐姐,你说她会来吗?她说她会,可是,我等了她好久,始终不见她的踪迹。”
若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她眼中的一抹失望。
孟棠心知肚明,她和孟正林交换了下眼神,忽然不想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