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正林追上了他,朝着祁北苍看了一下。
孟棠回过头去,不经意间和他对上。
他的眼神阴鸷如刀,在他的身上流转,甚至让他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转过了头,无所谓的说道:“与我无关,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吧。”
习予安有些无奈,他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
自家小妹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一旦他所不愿意,那她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他也未必会听进去。
所以,好事多磨,这两个人的感情之路,还长远着呢。
不多时,他们就已经到了地牢,进去之后,孟棠瞬间感觉到一阵阵阴寒。
他不禁缩了下脖子,刚感慨了一番,肩上一暖,一件披肩就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以为是祁北苍,心中一喜,连忙转头看去。
可没想到对上的却是一双明媚如春的眸子。
“你穿的单薄,这里面又是阴寒之地,小心别着凉了。”
竟然是祁北宣,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件披肩上,该不会是有什么独门暗器吧,他得小心点。
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会儿,确定是安全之后,又觉得自己此举多余,将那披肩还给了他。
“用不着,这点小风小浪,还不足以打败我,留这自己用吧。”
他们非亲非故,之前又闹成了那样,如今若是再收下他的好意,那他成什么了?再说了,背后那双冰冷的眼睛,几乎要把她的身体给刺穿了。
这种情况之下,他要是敢接受,回去之后,保准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那好,你若是冷了,随时告诉我。”
他温柔的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孟棠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见惯了他阴鸷狠戾的样子,可如今他露出了这么明媚的笑,他反倒觉得脊背生寒。
这家伙,向来是个笑面虎,如今这般,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他还是多留个心眼好。
“你们也别让来让去了,我比较冷,还是给我吧。”
金听寒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直接挡在了他们二人中间,将那披风拿了过来,娴熟的穿在了自己身上。
孟棠哭笑不得,这家伙简直是个活宝,也只有他才能使这气氛缓和一些。
“你披着这件披风,简直就像个熊。”
因为那披风原本就是皮草,虽然现在已经入冬,可是,天气也并非那么寒冷,他原本也穿得挺多,身上又背了许多的器件跟药草,如今再披上这披风,倒真的显得魁梧壮硕。
金听寒不满的哼了一声,“懒得跟你计较,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明明就很俊美,前面那个人,应该就是杨老二了吧,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邪肆狂狷,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孟棠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评价,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个地牢里关押着的,那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像这样的人,还有许多。”
他是一路走过来,感受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简直就像是饿狼盯上了一头羊羔。
他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磨牙切齿的声音。
如果不是心理素质够强,贸然来到这里,恐怕他早就吓得两腿发软了。
“猜的,而且,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药香,这家伙看他是个用毒高手。”
孟棠更是不解,他们明明站在同样远的距离,可是他却什么也闻不到,莫非真的是他鼻子不灵,他揉了揉鼻子,狐疑的说道:“你说他身上有药香,可怎么又说他是什么用毒高手,会不会搞错了。”
如果那毒真的是他下的,那这个人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会,万物相生相克,不会有绝对的单纯用药高手,当然,如果真正的想要掌握用毒,那还必须得学会用药,否则,在尝试第一味毒药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给毒死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你这丫头,问题倒还挺多,我真的想问什么,不必来问我,问他就是了,想必他肯定知道。”
孟棠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不过他说的也对,这家伙才是关键。
现在,也轮不着他来问。
杨老二被带到了他们面前,孟棠发现他正如习予安所说,长得酷帅俊美,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丝阴柔的气质。
她低垂着头,头发乱蓬蓬的,身上也肮脏之极,可即便这样子,也就没有让他显得太过落魄狼狈,反倒多了一丝沧桑感。
“大人,这家伙骨头太硬了,我们昨晚逼问了他一个晚上,他硬是什么都不说,而且还指明要您过去,只有您开口,他才会将事情托出。”
狱卒来到祁北苍面前,犹豫的说道。
祁北苍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下去,“说吧,你找我,想要告诉我什么?”
听到祁北苍的声音,他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睁开眼。
孟棠忽然发现,他竟然是天生异瞳,其中的一个眼眸是黑色,而另一个眼眸却是血红色的。
他额前的刘海,遮盖住了那只血红色的眼睛,可是,这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你终于来了,是你把我抓住的,所以,就算我想要说,我也只对你说,你们一直都没有头绪吧。”
他忽然开口,没想到说出的却是这话。
他这话里的意思,又到底是指的什么?如今,他们已经将劫匪抓住,怎么可能没有头绪,这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孟棠虽然如此猜测,可是,祁北苍却还是机警的。
“没错,确实是没有头绪,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们是在哪里下的毒?现在全城的井都已经被封住了,就算要用水,那也是官府统一发放,你们要是再想下毒,恐怕也无从下手。”
祁北苍冷冷的看着他,然而,他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竟然哈哈笑起来。
“可恨,你真以为我就这么点本事,若真如此,当初我就不会主动来找你了,这次,我确实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的,可看样子你似乎并不怎么聪明,还是算了。”
他又垂下了头,闭上了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