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被阮今朝嘴里的言论吓得浑身僵硬,极其难得说话磕巴了,他倒吸了凉气,“造反登基!你发疯也给我看清楚时局来,陛下还能断断续续有气呢,你们就要逼宫了谋逆上位了!不管事成不成,你们赢的多漂亮,名不正言不顺,你要以后史书怎么写李明启!”
李玕璋不过起了个头,明明就可以徐徐图之,李明启激进太过大闹宴会,阮今朝更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直接撺掇阮贤去用军功逼李玕璋不许立李明泰为储!
这是干什么,真的是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见真的敢去功高震主的!
阮今朝蔑视沈简,两辈子,她还是看不起沈简这点小胆量。
她满不在乎挑眉的说:“成王败寇,到时候,李明启要史官怎么写,史官就要怎么写,不按照他的意思写,那就杀了换另一个肯的来。”
沈简窒息。
阮今朝慢慢踱步,两手一摊,哂笑着说:“真相,什么真相,胜者书写的就是真相,你所谓的真相,那叫野史,不过是不知内里的人随意杜撰的三言两语,时间会带走一切,我们都会消弭在浩瀚历史长河当中,等着千百年后,正史怎么写,李明启就是如何登基的,沈世子的长远目光,怎么突然就无用了?”
面对阮今朝无懈可击的歪理之言,沈简不在驳斥,拂袖冷了眸光,“阮今朝,我不和你多说,你要疯你自己去疯,别拉扯上我安阳侯府!”
阮今朝直视沈简,“这话说的,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的所言,既是你的所言,我的所为,既是你的所为,分不开的。”
沈简气的哽住:“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把夫妇一体四个字理解成你这样的!好事自己吞,作死必拉我!阮今朝,你真当我事事都要顺着你吗!”
阮今朝仰头笑了一声,眨眨眼,“你我撕破脸,在外头看来,不过是为了政局利益,纵横谋划,保全一方势力,在来日好搭救另外一方罢了。”
阮今朝不理会沈简滔滔怒火,沈简不会让别人左右他的思想,所以好好说,来软的,这些对他都是无用之法。
阮今朝摸发髻,慢慢悠悠说:“京城谁不知道沈世子最是心悦我阮今朝的?怎么就会突然和我撕破脸了呢?那一定一定是肚子里面有坏水呢,对不对?”
沈简咬牙,“阮今朝!”
阮今朝指尖拨动着步摇,“沈简,你不必算了,你的棋局,随着昨日陛下那句要册封李明泰为太子开始,就彻底满盘崩塌了,按照你的方式来,已经输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是布局人,你们皆是我的棋子,我的方圆之中,行什么谋,用什么计,都看我的意思。”
沈简被阮今朝一番惊骇言论吓得倒吸冷气,“阮今朝,这种时候是让你随便口出狂言的时候?”
阮今朝说:“就是这种时候,才是我来说话的时候,你们都太没用了,我是战场历练过的,尔虞我诈阴谋阳谋都挨过,不是我不会用你们的方式玩,而是你们玩的太没意思了,我看不起,”
沈简冷了脸:“昨夜李明启所做,你父亲作为,眼下京城恐怕都开始势力拧成绳子,准备先把你们都拉下来拧死,你当陛下真的是病了,那是再看保全你们,给你们机会!真的是把你们表姐弟能耐惨烈了!”
阮今朝嗯嗯两声,“对,你说的可能都是对的,所以,陛下昨夜为何不改口呢?”
沈简:“陛下——”
阮今朝直接摆手打断沈简,“我不听”
沈简哽住。
阮今朝目光望着边上被沈简踢的四散的圆凳,什么遭烂脾气都用来对着自己人横,倘若昨日那处这等气焰来,会能让李明启孤独无依成那样?
她走了,便是想看看,沈简、李明薇究竟会不会护着李明启,还真是不试试不知道,一试试她在外头看着听着都心寒骨冷。
倘若昨夜谢宏言去了,怕是真的能做出指着李玕璋鼻尖骂的事!
阮今朝切齿愤愤,“是,陛下他有他的想法,偏偏从我入京开始,我们这位把喜爱,每一次事关皇室内部的决策,牺牲的都是十三的利益,若是风水轮流转,挨个皇子都轮流受委屈,那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了,可凭什么,次次都是十三呢?这又是什么道理呢?是不是太欺负好孩子了?”
沈简忍无可忍,低吼起来:“这又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不清楚,你不明白吗?”
“十三外戚足够推翻皇室,这一点陛下能够不忌惮不惶恐吗?他打压十三次次起来的气焰,不也是在保护十三吗?天底下那个父子不疼惜儿子的,皇室之中的儿子,是能和外面普通人家儿子比的吗,稍微对谁好点,立刻就要谋权的臣子巴结上去!”
“十三即便如今,还是不大会使用权利这把利刃,次次不是伤着自己,就是误伤自己人一二,阮今朝,我就问你一句话,十三如今能够彻底控制住谢家吗,你们阮家是把全家性命都交付给了他吗?”
沈简见阮今朝启唇,恶狠狠的打断过去,“没有,你们没有一个人,选择了真正的相信十三,你们一个个说你们喜欢十三,爱惜十三,心疼十三,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给十三,到头来你们又给了十三些什么?”
沈简伸手一指,“十三次次在朝堂被弹劾,不都是给你们这些外戚扛事吗,我不过是替他分担,才被祸及谩骂扣俸禄。”
沈简拿着指头点了点自己脑袋,苦口婆心说:“阮今朝,用你那大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这些年,你,谢家,阮家,都在京城做了些什么!你们做的事情,是陛下喜欢的吗?京城之中,不要以为你们能藏的多好,站得高看的多,看得远,京城谁站的最高,是那金銮殿上天天坐着,让我们磕头朝拜的主!”
沈简语气急促极了,“谢宏言跟了穆厉,谢家势力会再次壮大起来,因此,谢家以后在大宜朝堂只能捧着,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意思就是程国穆家,可以接着谢家人,涉足我大宜的朝政了!”
阮今朝摇头,“你想的太恐怖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谢宏言是男子,不能生育,不过一两代能涉足大宜内部权政,同理,大宜也能接着谢宏言这根线,去摸一摸程国的底,这难道不是双赢的吗,再则,谢宏言是个很清醒的存在,他不会让大宜吃亏的,更别说,以后的天子,会是他的表弟。”
沈简摇头,“那是如今谢修翰还在,还能稳住谢家大头势力,没了呢,你要陛下如何不忌惮!你真当陛下是给谢家面子?是给谢修翰面子罢了!”
说着,沈简盯着阮今朝看,“还有你,这些年在京城无恶不作,惹是生非,次次都是十三出来,说是他的意思,给你顶屎盆子,还有你带来的一堆人,动不动就与人口舌之争动手动脚,那些文臣随随便便就能扯到十三身上!我说了你多少次,就是不改!”
沈简火气也盛,“若是按照我的布局,十三好好的上进听话,你们安分些,谁能去弹劾他,陛下最后还是说了要李明泰,那些顾虑里面没有你阮今朝二三,我沈简两个字倒着写!”
阮今朝呵了一声,“对,我就是这种不要脸不要命横的上天的人,沈世子两辈子了还不明白?你的沉稳之路我就是走不来,说句伤你心的人,养病多年不出门的人,总是畏手畏脚的,怕死的东西不适合在朝局之中生存,李玕璋为什么敢来欺负十三,就是因为你和李星弦只会让十三忍着!”
“十三跟着我玩的前面两年,陛下看着他只敢自个气,后面被你和李星弦摁住,不是被文臣欺负,就是被他老子天天骂,连着皇后都敢爬到她头上蹦蹦跳跳!”
阮今朝抖了抖衣袖,觉得再说下去,她真的要给沈简一拳头放到脸上去了,侧脸深吸口气,“给你说的差不多
了,别给我起别的心思来,好好在院子呆着。”
沈简呲目,沉声,“阮今朝,你给我搞清楚,这是我家!”
阮今朝笑了笑,就说:“如今我管家,侯府都听我的,这是我入你家门时,你们全家给我父兄保证的,你忘记了?”
沈简呼吸再次窒住。
阮今朝低头轻轻笑,“世子爷身子骨本就反复,昨夜被陛下立储之言惊的回来着急万分,旧疾复发,因此需要静养,衙门那头我已经给你告假,病好之前谁都不见。”
沈简被阮今朝明明白白的安排弄的脚步一个踉跄。
阮今朝笑眯眯说:“沈世子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活蹦乱跳了,张口闭口我有病不能吓,你们不能欺负我这个病人,不就是等着那一日用这旧日疾患跑路吗,现在是个不错的时候,怎么样,我安排的是不是完美?”
沈简被气得脑子一阵清凉,反应过来时,就看阮今朝已不在眼前,他跟着追出去,被院门的两个侍卫阻拦。
“阮今朝,你别胡来!”沈简对着不理会她的背影低吼,他想要把人叫回来,“你做什么都给我想想,一旦没有成功你要拉扯多少人陪葬!”
“阮今朝,你给我回来!”
“阮今朝,你回来,我们好好说说,你把我关起来做什么,你干什么都缺两把火,你玩窝里斗是比谁都能耐!”
“阮今朝,不能逼宫,不能造反,这样是在给李明泰他们机会!他们现在就是在抓我们的错处!”
“阮今朝,你回来,该死的丫头,阮朝朝,你若敢给我搞得乌糟糟在把我放出去,给你补天,我绝对成全你的王妃梦!”
“阮朝朝!你怎么欺负人,你出门当心狗咬你!”
两个侍卫被沈简嘶吼的声音弄的仰头。
其中一个叹气说,“此前就让你功夫好好练练,看看吧,这种时候没辙了吧,权势身份什么的,在武力面前不值一提。”
另一个也附和的点点头,“我们家老爷一直都教导司南、今朝,拳头铁命就硬,你看吧,这种时候,你就只有吼了,关键今朝还难得搭理你,你看,别人不理你,你嗓门再打又有什么用呢,”
沈简惊了,“这是我家!我家!我才是安阳侯府的主子!”
侍卫说:“你家有怎么样,你老子被今朝吼了两声,抱着有钱就回院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你的弟弟立刻倒戈今朝,说她干得漂亮,你祖母就在院子念佛吃素,你娘也是软绵绵一坨,你们这一家唯一够看的,又被司南给收走了,你就乖乖进去玩。”
沈简瞠目,“佟文,佟文去做什么了?”
“佟文,佟文去保护十三了。”
沈简心口一亮,立刻就要跑出去,“阮今朝,你疯了,你敢让佟文去跟着李明启,他们两个一堆什么事情不敢做的!阮今朝,我大宜要是毁在你手里了,不管是史书,还是野史,都有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两个侍卫觉得沈简太聒噪了,对视一眼,直接将他狠狠推入院子中。
沈简被推回去,见着砰一下关上门,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最后狠狠跺脚。
他愤愤然低吼,“阮今朝,你要死了别拉上我!”
沈简气得跺脚,扭头又不知做什么,最后仰头望着天一声长叹。
他摸了两把脸。
阮今朝,我求求你不要乱来。
另一头,勇叔见着过来的阮今朝,跟着她身后一道:“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到底这是侯府……”
“侯府什么?皇室给面子就叫侯府,不给面子就是一个死。”阮今朝垂眸。
她道:“侯府现在开始都由我们的人守着,进出的人必须登记在册,没有要紧事,都不许任何奴仆的出去,沈飞花若是闹着要出去,出去了,就给她找个庄子好好关着,侯爷那头我让父亲来说,我的
辈分还不够。”
阮今朝余光扫过勇叔的脸,“怎么,觉得我委屈沈简了,沈简这辈子就是专门用来委屈的,我给他这点委屈算什么,不把他关起来,他出去了,凭着那张嘴就能坏了我太多事。”
别人坏事她一刀就捅下去了,沈简她到底是舍不得的。
“备车,我要入宫了。”阮今朝说,她走了两步,又补充两句,“去把我的刀拿着,咱们进去砍人了。”
勇叔追着问,“你就在给我一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说服侯府的人和你上下一心的。”
阮今朝哦了一声,笑的狡黠,“我说我有了,我不是在为了自己谋权,是在为了安阳侯府以后的小世孙富贵优渥安排,沈家人就多不开口了。”
阮今朝扭头眨眨眼,“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聪明,勇叔,你说着世上怎么会有我怎么聪慧的姑娘存在的?”
“我看你过两三个月怎么圆谎。”勇叔扫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我就不信现在这个节骨眼,沈简都恨不得咬死你了,还会和你做那事,你不要逼得人家挥刀了解下半身了。”
“得了吧,沈简自个摔一跤,都能委屈好几天,还挥刀伤自个?”阮今朝眨眨眼,“你这脑子难怪做不了将帅,我到时候吃胖些不就好了?”
勇叔:……
阮今朝背着手朝府门走。
都这种时候了,什么法子行得通,就用什么法子。
“谢家那头呢?”她问。
勇叔说:“有你那最好的表哥在,还能有什么事,敢关亲爹,谢宏言也是独一份,我是服气他的很,和你如出一辙,把整个谢家都封锁了,用的都是穆厉给的人,啧啧啧,那群人野蛮的很,据说在谢家除开谢宏言的话,谢修翰都不搭理的。”
“穆厉就是怕表哥回来被打死,才专门给了他一群打手。”阮今朝啧啧。
此前谢宏言和谢修翰犟,把谢修翰气得踹他,就被两个侍卫抬走了,真的太残暴了。
“他关舅舅做什么?”阮今朝感觉不对劲,谢修翰随便一个借口就可以不用出去,谢和泽可是礼部尚书。
勇叔摸了摸鼻头,“你舅舅说,要见李明薇,要李明薇把你表哥打死,你表哥骂你舅舅偏心眼,偏偏吃力不讨好,李明为恨不得剁碎了他,你舅舅吐他口水,把你表哥气得让人捆起来,丢祠堂去了。”
阮今朝沉默了片刻,不免好笑起来。
她摇摇头。
所以细细的探究,如今的谢家到底是李明启的,还是李明薇的呢?
谢和泽昨夜爬到李明薇跟前,抱着他腿让他不要说话赶紧闭嘴的场景可还在她的脑子里面滚动。
李明薇真的不给谢和泽面子,昨日一脚就能把谢和泽踹的八丈远。
有意思,有点意思。
***
大内中。
兰嫔正带着人朝着宣政殿去,李明启早就站在殿门口等着了,他背着手看带着宫人要闯的人,昂首含笑。
“兰嫔娘娘这是要做什么?不好好呆在自个宫里,擅闯宣政殿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兰嫔指着李明启,“你囚禁陛下,我来救驾。”
李明启露出个不明白的笑,“你来做什么?我好端端的囚禁父皇做什么?我吃饱了撑的,真的要囚禁谁,不应该应该囚禁你吗?你儿子抢了我的东西,我关着我老子做什么,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李明启看兰嫔,“倒是兰嫔你,陛下不宣召就敢来,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做太后了?父皇活着你就闹腾起来了,真的没有了,你是不是要爬到那金銮殿上去坐着了?”
兰嫔当然恨李明启,若非不是昨夜那一场闹,李明泰今日早朝太子的口谕都已经颁布了。
李明启慢慢说,“父皇如今在养病,我是奉旨伺疾的皇子。”
“陛下从未说过让你伺疾!”兰嫔说,“你囚禁陛下逼宫,要借着阮家的军权弑君杀父!”
“弑君杀父?”李明启好笑,“我真的有那个意思,你觉得,现在你的尸体会在何处了?此前父皇病着不见你来看看,倒是三皇兄被一请二催三骂,最后还是李芳亲自漏液去请,才肯落步到御前的。”
兰嫔说:“伺疾的那次没有李明薇,你不仅囚禁陛下,好软禁亲王,你意同谋逆,你活该碎尸万段!”
李明启完全不为所动,镇定自若的说:“李明薇心情不好不出门,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怎么娘娘就不懂?”
李明启背着手吐了口气,“娘娘若是在不自己哪里的来,回哪里去,我可是真的敢把你锁起来的,后宫不得干预前朝政务,是祖宗规定,娘娘是这口气,可是要沉住呢。”
李明启一步步走上前,阴沉沉说:“娘娘真的要闯进去吗,我刚刚只是在奉劝娘娘而已,娘娘怎么说,都是明启的长辈,真的要进去,晚辈也不能给您动粗,去吧,何必怎么大张旗鼓的,进去吧,反正后宫干政在前朝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李明启说着,似笑非笑,“我就多谢娘娘帮我了,到时候您儿子不认您了,我绝对把你当干娘孝顺。”
兰嫔被李明启的话一激,却是冷静了下来。
李玕璋摆明就是被李明启的又气又囚了起来,可是她不进去就不能坐实李明启做了什么,可若是进去了,便是干政了。
边上的心腹丫鬟戳了兰嫔一下。
兰嫔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朝着里面走,还说话给自己壮胆,“我本就是你父皇的嫔妾,这种时候来看看,理所应当,什么干政不干政了……”
忽而背后一道调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娘怎么说,意思是今朝也能进去看看吧陛下了?”
兰嫔听着阮今朝的声音,肩头就是忍不住的寒颤,阮今朝三个字在京城代表了什么苦难人尽皆知。
阮今朝上前,哎哟哟了两声,“怎么,娘娘这是要逼宫了,陛下还病着,这就急赤白脸的想要进去掐死陛下,好扶三殿下登基了。”
阮今朝啧啧两声,“我奉劝娘娘还是沉住这口气,若是这样就能登基了,您的好儿子早就进去砍死君父了,还轮得到你青天白日的来鬼吼鬼叫?”
“你的儿子离着成为太子,即便是有陛下的口谕了,没有行册封大典算个屁的太子,这种时候,陛下要是被你搞死了,直接得利的不是李明薇那小星星?你当陛下是蠢货,吃饱了撑的立了亲王摆着,还不让这亲王去封地?”
“你用脑子想想,只要陛下死之前不说储君名讳,那么大宜的帝位就是李明薇的,咱们闹归闹,别把规矩坏了不是,到时候不想当皇帝的上位了,咱们想的不得了只能抱着哭了。”
“阮今朝,你来做什么?”兰嫔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