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年一度的冬猎就到了。
山间白雪皑皑,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嘻嘻哈哈的声音回响山林之间。
“十三爷!十三爷!”
李明启蹲在地上不理会叫他的佟文,撑着脑袋唉声叹气。
沈杳不满小妹被无视,气鼓鼓的站起来,吼了一嗓子,“十三殿下你看看呀!”
李明启拿着树枝戳雪地,一个劲的嗯嗯嗯,“好看好看好看。”
沈杳跺脚,软着嗓子气呼呼,“让我们四个陪你玩儿,你就在哪里戳雪地,当心我去和哥哥说你欺负我!”
沈安正在给梨梨递过去小树叶装点小雪人,手肘放在膝头,撑着下巴撇过脸问粉妆玉雕的人,“梨梨,这个多余的人,是十七殿下吗?”
沈杳呸他,戳他脑袋,“哥哥那么会说话,怎么你小子嘴贱得我都想撕烂,什么叫多余!”
京城如今谁看不出,齐皇后就是想让李明瑢、张梨梨青梅竹马长大,到时候水到渠成这门婚事的。
梨梨跪着雪地上眉眼弯弯摇头,指着小雪人和沈安说:“不是多余的,是小舅舅!”她说着,自个拍拍手,软乎乎说:“梨梨喜欢舅舅,也喜欢小舅舅!”
沈安愣了下,还是说:“我不是,你只有一个舅舅,不要乱叫,回头我会被揍的。”
沈杳抬脚踹了下沈安,“别乱教小孩子。”
沈安觉得就是个受气包,本来一点都不想来的,沈简非要抓着他来,对,就来给他看妹妹,带梨梨,跟着李明启当眼睛。
沈安瘪嘴了下,看梨梨,“那随你。”
梨梨露出不解的目光,正要说话,李明启仰头郁闷的鬼叫吓得她捂耳朵。
沾着血脉的另外两个姑娘,也齐刷刷捂着脑袋,佟文打击要死不活的李明启。
“不就是差事被李老三抢走了吗,这样你岂不是乐得清闲了?不是你闹着堆雪人吗,我和二姑娘给你堆了怎么大个,你都不看看?”
沈杳小小声说:“小佟,我是姐姐,你要叫我姐姐。”
佟文点头,严肃说:“我知道,二姑娘。”
沈杳纠正天降的漂亮小妹妹,“要叫姐姐,就像小安叫我二姐姐一样,你不能老是在人前叫我二姑娘,叫哥哥世子爷,叫嫂嫂夫人,我们是一家人,又是平辈,你叫名字都可以,不要叫外面的尊称。”
“好,我记住了二姑娘。”佟文认真给雪人脑袋抠出个鼻子眼睛来,“李十三,抓个石头过来,堆好了我要去显摆了!”
沈杳看李明启,“怎么,你还记着那鬼呢,太医都说了,是您吃了酒看花眼了,你胆子好小,要是嫂嫂遇到鬼了,恐怕要把鬼抓过来给我们长见识。”
李明启从里到外都不痛快,他醒了李玕璋就骂他吓着李明薇了,把李明薇耳朵都吓得耳鸣了,柔妃听着他说看到淑妃了,让他自己想想怎么惹了李明薇!
他绝对是捡来的!
佟文拍着雪人说:“出来玩儿,就是要高兴,你看谁不爽,我陪你打人去。”她说着嘘了一声,“别让他们知道了,世子爷要打我。”@
李明启白她一眼,“他能打死你了?”
佟文说:“他说,他去了谢家一趟,跟着谢宏言学了下怎么收拾下面弟妹,我要是皮痒了,他是愿意如法炮制的。”
李明启打量她,“司南会让你挨打。”
佟文白眼彻底上天,“司南还专门去和谢宏言讨教了一番,一副受教的笑容回来了,你没发现最近你表姐瞧着他都乖了吗?”
李明启、佟文对视一眼,都是呸了一声,异口同声咒骂,“王八蛋!”
沈杳不理解二人激动的情绪,见着来了人,瞬间笑起来,一声天甜腻腻嫂嫂,佟文立刻说:“夫人,你来看我做的霸气不霸气!”
阮今朝唉
声叹息,对着炫耀雪人的佟文说:“雀雀在找你呢……”
“东雀不是看着的吗?不是还有勇叔吗?”佟文听着雀雀就头痛,使劲摇头,“都不要拿去给世子爷带,我不带,世子爷重来没说过,姑娘的作用是结婚生子,守着娃娃过一辈子。”
阮今朝说:“东雀被司南叫去办事了,搞得神神秘秘的,我刚刚打了个人,勇叔在哄那人,沈简去给贺瑾和周闻拉架了。”
李明启眼睛放光:“贺老大打周闻去了?你怎么不来叫我!”
沈杳瞪眼,“就他?他连着他老子都打不过,还打周闻!”
佟文举起拳头,“别怕,打人就是要打的名正言顺,他打贺瑾,我打他,行得正坐得端,打得他家断子绝孙,只能招赘婿!”
李明启顿时鼓掌,“漂亮,漂亮,他日我富贵了,不给你女儿封郡主,我狗变的!”
阮今朝:……
这几个崽子,以前明明一个比一个怕事,怎么现在一个个都闹腾了。
沈安倒是问:“嫂嫂是来叫我们回去的吗?”
“不是,你们和我去个地方。”阮今朝打了个响指,“司南说了都来,给你们长见识。”
李明启、佟文、沈杳乖乖跟着阮今朝走。
能让阮今朝来做传信人,绝对是个大见识。
梨梨蹦蹦跳跳跟着,忽而发现沈安没来,回去抓他手:“小舅舅,走呀,舅母好好说要听,不然舅舅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沈安说:“我不用去的,你跟着去玩吧。”她还是怕小舅舅三个字落到沈简耳中,他又是一场浩劫,摸摸梨梨的脑袋,“我只是你舅舅的庶弟,你看,你家里别的庶出兄弟姊妹,会和你一样叫我大哥舅舅吗?”
梨梨鼓着腮帮子,就说:“是舅舅说的,要叫你小舅舅,乱叫李明瑢门牙怎么没的,我的就怎么没!”
沈安愣神瞬间,梨梨就拽着他超前走,“嫂嫂呀,等等我和小舅舅!小舅舅你跑起来呀,看热闹呢!”
阮今朝看过来的沈安,摇摇头轻笑。
起初随行的名单送来,沈安看着自个名讳在上面,使劲摇头说不去,她是好赖话都说了,沈安就缩在他院子喂鸡鸭,结果临出门了,沈简听闻沈安尥蹶子,挽着衣袖抓着鸡毛掸子,直接把沈安打的爬上马车。
李明启抱着手和阮今朝说:“我夫子,到底是要成就这弟弟,还是要压制他,我先告状,他小子嘴太贱了!”
阮今朝耸肩,“所以说是兄弟呀,你夫子那嘴不贱。”
李明启狠狠点头,“贱!就知道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