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声音也冷起来,“今朝,你不懂京城的尔虞我诈,十三以后登基为帝,现在不在他跟前放人,以后他的心思谁能知道,若是谢家有姑娘,必然都让他定下正妃了,他既然听你的话,你就——”
“闭嘴。”阮今朝厉声,“你少给我打十三的主意,我看母亲是如今是真觉得腹中是个儿子,要在阮家掀风浪了!”
她很少用冷漠斥责的语气对着谢婉,她果断极了,“阮家是父亲的,边塞的平安是南哥提刀上马护着的,若是母亲腹中这个小弟敢和司南抢东西,我第一个捏死他。”
司南是拿她当半条命的!
“阮今朝,这是你亲弟弟!”谢婉冷冷道,“如今你是款大了,敢在我跟前耀武扬威了?”
“亲弟弟?这世上是否有血缘在我看来不重要。”阮今朝道:“血缘不过是逼迫不成,最后用来威胁的手段罢了,母亲觉得,我是害怕威胁的人吗?”
阮今朝微微扬起下巴,“这外头任何一个人侍卫,都可以为我付出生命,他们和我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吗?可见血缘这个东西是一点都不重要的,良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自打如今后已经许久没有同母亲好好说话了。”阮今朝道:“我现在就想好好的过日子,别给我搞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起来,外面的事情都没有料理干净,母亲就别给我找事,谢家在能耐,也是靠着天子吃饭的,还请母亲万事都听家里人好好想想。”
阮今朝说着抖了抖衣袖,“我今日不回去,晚些时候沈简大约也会过来,我这里母亲不说,沈简是把李明启当做半个儿子看的,他会和你说什么,母亲自己招架吧,我是无能为力,到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这事是谢婉错了,错了就只能自己认下后果,和是不是她的母亲毫无干系。
阮今朝扫了眼被收拾的陪嫁嬷嬷。“我看母亲身边的人也该换一换了,这些个陪嫁的人还是先送回去北地去,我去让姨母、还有外祖母给您安排些人来,若是您都不喜欢,我也可以回来伺候您到生产那日。”
听着阮今朝要料理她身边的人,谢婉肉眼可见的愠色上脸,“阮今朝!”
阮今朝不为所动,甚至声音更加凌厉,“我启程之前就回来说过,母亲好好养胎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本来我小弟或者小妹会是无数人宠溺着长大的小乖乖,母亲这手牌下去,这个孩子还没有出事,就被不少人厌恶了。”
“阮今朝!”谢婉重重拍桌。
阮今朝抬手打翻手边的果盘,其实非常,“母亲有什么脸和我大吼大叫,你可知道因为你给十三下药,我要做多少事,去给多少人装孙子,只要李明薇给十三背后支持的其他家透个风,所有人都会恨阮家!他们不会觉得是谢家让你去的,会觉得是阮家让你干的,是我和沈简唆使你去的!”
沈简在李明启的婚事,压根就是不插手,甚至在他被揶揄逼婚的时候,还会帮他挡着!
果子落到地上,谢婉被怒火的阮今朝震慑住。
阮今朝捏拳安奈住火气,“我是跟着父亲长大,司南马背后面,跟着孔平方身边受教的日子更多些,所以,母亲应该是最明白我的德行了。”
“什么东西在我跟前,都有个规矩,不按照规矩玩,我可不管什么母女不母女的。”藲夿尛裞網
“更别说,京城里头玩儿,就是讲究个方圆规矩,不懂规矩,连局都不配入!”
说完,阮今朝朝着外面去。
却是才出去,就看沈简立在外头。
阮今朝一怔,知晓适才的话,沈简大约都听了去。
沈简看她小脸刹那衣摆,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说,“你乖乖在外头等等我,我进去同你母亲在说几句话就出来,咱们今日得回家,不然我父亲得来这里烧宅子。”
阮今朝嗯
了一声,“不必顾念我的颜面。”
沈简说了个肯定,便是走了进去。
谢婉看着进来的姑爷,已经气得攻心,拿着手边的茶盏给他砸过去,“你出去。”
沈简侧身一躲,觉得阮今朝是个狠色,给他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气得沈霁和苏氏真的跳脚。
他款款说:“岳母大约是忘记了,您脚底的这个地皮,是我曾经的私宅,我是赠与了岳父,这处,除开岳父让我滚我可以走以外,谁都不能做我的主。”
阮贤拿着地契看着上面自个名字乐呵了几天,就把宅邸过到了阮今朝、司南两个人的名下,说以后司南接替他每年回京述职,有个地方舒坦住,阮今朝在侯府不高兴,也能有个地方静静。
沈简看谢婉,“我自认因着朝朝,将岳父岳母都当做亲生母亲看待,甚至比起万事不争不抢无所谓的柔妃,我更加看得起岳母您几分,只是您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让我,非常想杀了您呢。”
动李明启,李明启那嘴碎皮子,哪里是不告状,指不定就等着那日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什么后手都没用,都要按照他要的结果办,李明启是做得出不达目的金銮殿打滚谁都不敢叫散朝的!
谢婉被沈简眼中蹦出的寒意吓得朝后一动,抬手捂着肚子。
“岳母如今是一心一意都念着这个孩子,全然不顾外面所有人了?”沈简笑着走上去,“方澜李明薇留着命的,李明薇说,要把方澜给我可以,要我杀了你腹中的娃娃。”
这话李明薇不是说说而已,他肯定是不会允许这件闹大让李明启和皇室被看笑话,但是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了,他不能收拾好谢婉,那他就要亲自来收拾了。
谢婉瞬间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对着沈简。
“您别激动,我若真的要这样干,您这个孩子早就无声无息的没有了,或者在更早的时候,我知道你有孕的时候,就直接下手。”
他当初就是看阮今朝太高兴了,觉得这个还是是上天奖赏她新开始。
沈简缓缓说,“岳母是明白人,倘若这事闹到了陛下跟前,你觉得十三会配合谢家说话,还是大大咧咧把您买的干干净净?”
“岳母这手棋的确很绝,可是差在何处了呢,就是这位十三殿下,是谁都不能操控的存在。”
李明启就是被李明薇宠溺的无法无天,一言蔽之——什么邪都不信!
沈简手中的扇面轻轻落到谢婉的腹上,“岳母知道我为何走到何处都要捏着扇子吗,因为我以前身体太烂了,总是会因着这不喜欢的气味,弄的浑身难受,可我父亲又怕我出去玩,被人给欺负了,因此就给就在我的扇子上下了点功夫。”
他冷幽幽说:“只要我轻轻的一按,立刻就会出来一把带毒的小薄刃。”
谢婉呼吸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