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飞快换好衣裙出来,问怔神在屋檐下的人,“你在想什么。”
“沈玉安、李星弦有没有共同见了会翻白眼的人。”司南思索着说:“我除开李明启完全想不到第二个了。”
阮今朝目光沉沉,“现在有了。”她肯定低地道:“周闻。”
“周闻?”司南有些意外的嗯了一声,继而说:“展开说重点。”
阮今朝似在回想,“李明启今日抓鱼突然说李星弦不喜欢周闻,让他不要和周家人玩,李星弦的性子对着谁都冷漠无所谓,骤然这样一说,肯定是有大仇。”
阮今朝顿了顿,又道:“沈简和周闻回来路上差不多撕开脸了,只是面上一团和气。”
司南指尖敲着下巴,抽丝剥茧起来,“周闻背后是陛下,兵部官员,兵部是李星弦观政的地方,若为了兵部这肥肉把李星弦搞死,有点鸡肋,过于吃饱了撑的,说不通,沈简死了……”
阮今朝接过司南的话说,眯眼说:“以前谢瓷兰才是大宜最牛的皇亲国戚,如今他落在秀都,次之的便是沈简。”
“只要十三顺利荣登大宝,他就是帝师,皇后是他亲戚,太后也是他那头的,我的势力,就是他的势力,沈简没了,他周闻就会在陛下的支撑下,成为最显赫的皇亲国戚!”
京城的权柄就怎么多,你想要,就必须去夺,要夺了不被人在夺回去,那就杀招为上。
阮今朝说:“至于李星弦,眼下朝堂势力平衡,只有打破平衡才能谋取新的势力,局势重洗重新选王,李星弦没了,把他带出来玩的十三就会彻底失了帝宠,谢家也可能被猜忌!”
“不对。”司南摇头,觉察到了什么古怪,“他们两个不是蠢货,骨子里都是血性,皇室子弟功夫都是够自保的,沈简那几下也能打死两个人,不会轻而易举被拿下,除非……”
“除非是认识的人!”阮今朝露出恐惧的目光,“不可能,都是自己人,不可能有谁背叛我们的,李明薇带的两个侍卫都跟着十三的。”
正说着,外面脚步声再次响起,“南哥!”
是佟文跑了回来,她扬声,“我们顺着水路朝下追的,又上了岸,李十三和小胖再追,我先回来了。”
跟着回来的方昶说:“走的时候陛下给了如朕亲临的玉牌,可直接掐断陆运漕运,周围全部入备战状,不进人不放人,权柄皆有……”说着,方昶把令牌递给司南,“少帅指挥。”
司南不推脱拿了过来,摸着玉牌思索片刻,阮今朝开口,“还有人在这里吗?你们的人,他们两个八成是被熟人骗了。”
方昶坦白,“李公公也来了,带了五十个人。”
阮今朝、司南异口同声,“该死的。”
方昶摆手,强调说:“我们主子不会跟着不认识的人乱跑,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都不碰的,肯定是直接被打晕搞走的,肯定是那家高手!”
阮今朝打击李明薇至上的方昶,“他们两个就是喝了茶水被弄走的。”
方昶摇头,拿命笃定,“不可能,我家殿下乖得没边,不可能喝来路不明的东西!他小时候吃坏肚子生病惹的陛下被弹劾,他再也不敢乱吃了!”
“我给你说个棒槌,他乖个鬼,你眼珠子瞎了,我帮你抠了踩爆。”阮今朝难得扯,“去把李芳给我叫来,还有那五十个人!”
方昶说:“陛下亲自选的人,都决计不会伤殿下!”
司南忽而顿悟什么开口,“可能是沈简。”
司南看要争的掐架的人,说出最不可能,也是最中肯的判断,“若是沈简嘴贱骂李星弦清高装模作样,李星弦赌气来了一口,沈简向来笃定自己命大,李星弦向来觉得没人敢动他,这两个都心大……”
阮今朝、方昶对视一眼都是慌得目光闪动。
这是沈简能干得事!
这是李明薇能干得事!
两个人都是家里大宝贝,出门都是仆从跟着一堆,打手明里暗里都是,身边的两个跟着的功夫都高。
“肯定是沈简逼着殿下喝的!我们家殿下从来不乱吃东西!”方昶咬牙切齿,“阮今朝,我丑话给你砸这里,李明薇是亲王,有个一二,你等着诛九族吧!”
司南冷冷说了句闭嘴,“去找李芳,不必让他来,让他回去稳住陛下。”
方昶直接,“期限。”
阮今朝开口:“十日。”
方昶:“太长!”
阮今朝嘶声:“五日!”
方昶果断说了个好扭头出去,阮今朝手指捏紧裙摆,看目光复杂的司南,“保李明薇,不惜以一切代价,李明薇必须活着,沈简,沈简能救则救。”
方昶说的不错,李明薇死了,他们所有人都死定了。
司南适才就在想怎么把保谁为主委婉的说出来,料不到阮今朝直接来了一句,“玉玉……”
“傻站着做什么,去找啊!”阮今朝捏紧拳头,字眼都在轻颤,“必须把李明薇完好无损找回来!”
司南私心阮今朝,的确是想找沈简为主,他把着阮今朝的肩头,小声说:“李明薇值钱,沈简可以摒弃,所以只要我做出是找沈简为主,那些人必然会把沈简——”
“保李明薇。”阮今朝咬紧贝齿,这次语气异常的决绝,“保他!这种法子沈简回来了,李明薇只有死了,他不能死的,他是好人,好人要有好报。”
阮今朝想起沈简同他说过的话。
——“今朝,以后艰险说不清,我只嘱咐你一件事,我此生还欠李星弦一个恩来还清前世对他的亏欠,因此,不论何时险地,你都要保他为先,上辈子他死无人记,这辈子,我不想他死我愧疚终身。”
——“你要记住,亲王的死扣到我们身边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诛杀九族,十三前世的死,你我都见过,他是最无辜的,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夺走他的哥哥。”
——“前世默默护着我们的是李明薇,这辈子这个恩必须还。”
阮今朝鼻尖似酸,抬眸看司南,“不后悔,保李明薇,去啊!”
司南错身间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玉玉,很残忍的夸你一句,知道大局了。”他把阮今朝脑袋按着肩头,揉了揉她的脑袋,立誓般说:“别怕,哥拿命给你发誓,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