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玕璋看着李明泰,“这些年我没有给你机会吗,你弱冠时我让你去吏部观政,半年你便搞出了一桩贪污大案,我只是收了你的观政职权,你依旧可以去吏部看看衙门如何运作,你却觉得我要没收你的权势,去声色犬马了。”
说着,李玕璋语气沉重了些,“当时给你求情的还是十一,朕气得想弄死你背后的兰家人,是你十一弟自告奋勇去给你处置的烂摊子。”
然后他就歪打正着,发现李明薇对钱非常的敏|感,一眼就能看出各处账目的腌臜处,还把国库给点了一遍,还把他的私库盘的明明白白,不是他拦着,李明薇怕是还能摸出点皇室藏在暗处的保国银子。
他当时从李明薇眼神中看到,是他想去吏部观政的愿望,他装了眼瞎,好好一皇子去数钱,边数边做其他的不好吗。
李玕璋轻声说:“你们总是说,我这个父皇故意刁难你们,派遣给你们的事情,都是你们不擅长的,你们擅长的,父皇为何还要让你们做,父皇能给你们兜住的时候,才是你们学东西的时候。”
“李明薇不擅长兵部事宜,现在兵部都还乱糟糟,他次次去兵部听政,都是一副要要死模样。”
“李明启最烦叨叨念,每次去督察院都是一副深恶痛疾的模样,越是不懂的,越是要学,越是厌恶的越是要接受。”
李玕璋道:“我是没有给过你们观政机会吗,你六弟、九弟当初去礼部,户部时,都搞出了什么事?出了事就怕了要跑,我问你要不要去接手,你却觉得我要把烫手山芋丢给你,哼,当时老子都把屁股给你们擦干净了。”
当初李明启瞄准了礼部是谢家地皮,要死要活的想要过去圈地野,一哭二闹三绝食,李明薇和谢和泽有私仇,就铁了心去礼部霍霍死谢和泽,把大宜律倒背如流,所有礼部章程背的滚瓜烂熟。
礼部又是极为重要的地方,哪里许得这两个小子胡来,他就想把李明泰塞过去,谢和泽也是愿意的,反正只要不是李明薇、李明启谁他都喜欢。
结果呢,李明泰就觉得他在害他,死活不去。
李玕璋问李明泰,“如今大权被十一、十三分割各握,你觉得是父皇造成的吗?”
李明泰端着汤药,低声说:“怎么会,原是儿臣不配的,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了,以后必然尊敬两位皇弟。”
李玕璋冷哼道:“你不服的劲,用到正经上,李十三是否会分你好处我不知道,但是十一是一定会给你合适的位置。”
太多皇权落到李明薇身上,反而是对大宜的威胁,一旦他出事,李明薇在有个闪失,大宜顷刻就要陷入死局。
所以李明薇现在急于将自己的权势转移给李明启,从而让大宜朝政不会因为他出事,造成无人压阵的后果。
李玕璋认真地说:“李明启花了不到五年的时间,让朝堂上下对他改观,这里面或许有安阳侯府、谢家的帮衬,到底是他自己争气,他被朝臣怀疑讽刺时,他可没有自暴自弃,只是扭头就把漂亮结果,砸到那些看不起他的朝臣脸上。”
“李明泰,你若是李明启这份恒心,你占着了长子名头,十一外家薄弱,十三气候不够,中宫嫡出年幼带病,原本这盘棋,你才是最大的赢家,是你自己不下,怯场,弃局!”
李明泰抬眸盯着李玕璋。
李玕璋就笑,“你盯着我这气派拿去盯着那些朝臣,你会得到你该有的东西,你拿的最好的牌,却被李十一那个牌都理不顺的压制全局,你就从未想过自己的缘故吗?”
他冷声,“结党营私有用?若有用,皇帝为什么一人就能压制百官?”
“老三,你可知道为何十七体弱?”李玕璋说,“是你的好母妃,为了不让嫡出落出,遮盖了你这个长子的名头,十七亲十三些更是应该,因为不是十三,他小子睁眼的机会都没有。”
“当年你母妃使了腌臜手段给皇后用了不该用的,是李明启误打误撞贪吃后,觉得身子骨不舒服,他说给大人们听,没人信他,都以为是他贪嘴想都吃了,你猜猜他做了什么。”
李玕璋说着也是吸了口冷气,“他直接去皇后哪里玩火,烧的还是催产的艾草,十七虽早产,到底提前出来没有让那些毒物,通过你母妃送到皇后嘴中。”
“事后李明启被我罚去跪祖宗,我拎着棍子准备去打死他的时候,你猜猜他怎么说的,他说,我的无心之失,三哥,十七弟都不会有事,不就好了。”
他当时被李明启大聪明的言论气得几棍|子不留情上去,倒是李明薇来的快,李明启原本都没有哭,见着救星来了哭的肝肠寸断,但,李明薇也佐证了李明启偷吃兰嫔给皇后送去吃食后,东西后肚子不舒服的事实……
李玕璋觉得自己对不起李明启这儿子就是那一瞬间,他当是想的居然不是十三有没有事,而是好在李明启摸回来自己独吞都吃了,若是让李明薇吃了出事怎么办。
“皇后不大喜欢十三,也是将十七身体不好,归结道了早产上,这件事我亲自遮盖,不是给你母妃,是给你。”
如今皇后肯把李明瑢放心给李明启玩,是因为沈简和李明薇的缘故,且李明瑢被李明启天天揍,居然身子骨还慢慢好了。
他就想着沈简似乎也是在遇到能动手不多言的阮今朝后,身子骨突飞猛进的好转,干脆就让李明瑢天天来宣政殿、御书房呆着。
诚然成日闹得他心烦,李明薇都翻着大宜律,看谋|杀皇子下场自己能不能承担了,到底李明瑢精气神好了许多,饭都能吃个小山了,蹦跶的也高了,还能把李明启气得吃不下饭。
“李老三。”李玕璋看他,“你老子我说了怎么多,现在,该你来老实交代了,先不说十三了,免得你又觉得我是在给他找场子,你的外租家,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多少?”
李玕璋轻轻一拍床沿,目光沉的厉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