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对的。”阮今朝目光阴恻恻的,“程帝死了,李锦的身份就彻底无人知晓了,穆厉需要李明薇在必要时候给他帮扶,最大的变数就是程帝,所以,杀程帝是对的。”
“李明薇给你的每一封信,应该都带做了手脚,这些东西是李锦以前交给他的,他手里又捏着兵部,所以这些特殊手段传递情报的办法,他都是知道的。”
“李明薇算准了你不会给我看,怕我知晓了和你做事手段起冲突,也算准了我难得去偷着看,还算到了你肯定会拿他的手书赢李锦的信任。”
阮今朝切齿,“李明薇帮穆厉登基,穆厉帮李明薇寻母,两个人直接两清的!程帝一死,穆厉登基,这样一算,穆厉还反欠了李明薇几分恩情!”
沈简蹙额,“所以,是程帝让李锦回来的?李锦假死的真相,是程帝逼她杀我们陛下?”
说着,沈简眼神都晃动起来,“李锦若杀了陛下,李明薇不仅登基无望,还会死无葬身之地,跟着就能利用祥瑞陨落,大宜将亡的流言搞得人心惶惶,届时,皇室内部为了明堂高坐必然掐的如火如荼,不管谁登基,都不能和程国站在并肩的位置上……”
沈简捏紧了手,骂程帝,“真他娘欺人太甚,死胖子!”
阮今朝还沉寂在李明薇的坑人之中,她狠狠啐道:“李明薇这狗东西,太不要脸了!玩阴的,玩阴的!”
夫妻二人离开盛府上了马车,一路无言,到了驿馆,沈简望着阮今朝,“现在开始听我的,不要找李锦。”
阮今朝就想把李锦找出来揍一顿狠的,谁让她是李明薇的亲娘。
“今朝。”沈简道:“你觉得,穆厉和穆溪,谁登基对我大宜有好处。”
阮今朝想也没想,“我不想穆厉死,他对我们其实蛮好的。”
沈简语气沉了些,“我的意思是,你觉得,穆厉和穆溪登基,谁对李明启和李明薇没有威胁。”
阮今朝直视沈简,“李明启、李明薇不管谁坐上高位,都会善待另外一个,穆厉和穆溪,我觉得穆厉肯定会善待他,穆溪就未必了,不是他不会,而是他有没有能力,他的外家太过强大,在程国朝野根深蒂固,穆溪只会是傀儡皇帝,实际政权在薛家,我所知道的是,薛家一直都想杀穆厉。”
“穆厉和李明薇背景很相似,没有外家,就没有拖累,李明薇是输在心太软了,穆厉即便不够狠,也足够压制一切蠢蠢欲动的各方能力。”
阮今朝说:“沈简,我知道这句话你会无法理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穆厉,不管是性命还是其余的伤害方式,都不要,我总觉得他好像有很多的苦衷,只是不能说出来,因此有时候做事待人的方式我们才无法理解……”
阮今朝挽着沈简的手,“就比如,我总是感觉穆厉对谢宏言的感情很矛盾,一方面很想让他呆在身边,一方面有有点畏惧谢宏言什么地方,怎么说了,就像很怕谢宏言知道什么东西似的,就是有点矛盾的感觉,所以我之前才觉得穆厉是不是和元暖有一腿……”
沈简嗯了一声,目光深邃了两份。
“你在想什么。”阮今朝歪头看他。
沈简发自内心,“我在想,我们家十三殿下和十一殿下加起来,能不能干的过穆厉和你最亲爱的表哥。”
“肯定干不过。”阮今朝道:“穆厉手段狠,谢宏言心狠,李明启不会对亲近之人下手,若有亲近之人朝他下手,他必然防不住,李明薇还是那问题,所以,肯定干不过。”
明面上李明启万事顺着李明薇,其实李明启脾气拧的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后李明薇哪里磨的过他,最后只能依着他。
而且,李明薇的底线真的宏伟的没人能踩得上,一言蔽之:只要你不祸国殃民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他娘的吃饱了去祸国殃民的,都能祸国殃民了干什么不好的!李明启看着闹,就是跑出去赌钱买小人书
沈简叹息,“停停停,你在说下去,我都想去给穆厉当狗腿子了。”
“别,你九族捏在李家人手中的。”阮今朝推他脑袋,“你要死不要拉上我,我还是很喜欢我的大宜的。”
阮今朝说着大宜眼睛都在发亮,“即便穆厉给我半个程国让我反水,我都不答应,我大宜多好!”
沈简轻笑,“走吧,先去吃饭。”
“李锦怎么办?”阮今朝说。
“急不来的,你研究研究信函上面到底都隐藏了些什么,若是打听不出来,就让谢宏言去问穆厉。”
“那去问吧,我能看懂的就那一句。”阮今朝抱着手,“李十一八成还是故意让我看懂的,是要咱们给他老娘兜着。”
沈简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没准你可爱的小表弟正在京城给他捅娄子了,他天天都在女娲补天。”
阮今朝呸了一声,“李明启给他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李明薇跟前闹事,咱们两个一走,谢宏言也不在,他的盾牌都不再了,都是给李明薇递棍子帮他抓李明启的。”
沈简说:“还有两个蛋呢。”
阮今朝觉得沈简不懂李明薇,“那两个蛋是有谢宏言护着的,指不定李明薇趁着我们都不在,一次到位把三个人全部收拾顿狠的,让他们三个此生都不敢在聚首。”
阮今朝一字字说:“李明薇,他非常喜欢玩赖!不是玩阴的,他喜欢玩赖!我就说李明启玩赖德行跟谁学的,就是他的十一哥!”
“李明启也狗的很,次次教他学不会,立刻就去李明薇跟前哭鼻子,都怎么大的人了,说哭就哭……”阮今朝说着,神色复杂的看向沈简,“也对也对。”
沈简:……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阮今朝大步超前,“我饿了,吃饭吃饭。”
沈简追上去,“你给我说清楚,阮朝朝,你刚才的半句话给我说完!”
阮今朝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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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东宫。
杀回府邸的穆厉依旧没有接受眼前这幕,不仅是他,几个守着的侍卫也始终沉默着。
“好了。”
随着谢宏言这句话,靠着门框作壁上观的穆厉站直了。
琼贵妃满意的看着做好的指甲,轻轻吹了吹,“谢大公子这手艺不错呢,给不少姑娘做过吧。”
“我就给我母亲做过。”谢宏言温声。
琼贵妃斜靠着小安几上,“这款式倒是别致,我听闻谢大公子也有段荒唐日子,是玩女人呢,还是玩男人呢?也对,谢大公子如此能耐,大抵是荤素不忌的呢。”
穆厉摸了把脸,有些东西虽迟但到。
他叹息着走过去,“母妃……”
琼贵妃眯眼,“闭嘴,别过来,靠着门去睡你的瞌睡,你闲得慌,去就看看你的新房子预备怎么搭,再给我闹一句,我就将就那地葬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