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你是李星弦的人(1 / 1)

“大公子无碍了,就是挨了一刀,脑子被砸了一下,看着厉害,实际都没碰到要害,就是倒在外头冷着了,大公子身体底子不错的,睡醒了吃药换药就好了。”

沈简听着御医的话,“你能不能认真点,这是我大宜首辅的嫡长孙,一根头发丝的闪失都不能有。”

那御医道:“还没有宫里皇子公主打架厉害呢,大公子真的没事,就是冷着了。”

沈简只能作罢,朝着里面去,阮今朝眸子都是被吓着的模样,拽着谢宏言衣袖跪坐在床边。

“今朝,你不要扰着表哥休息了。”

穆厉从外面走进来,情绪已好了很多,“我已派人去查了,你把今朝带回去,瓷兰留在我帐子不会有事。”

“你看她现在会走吗?”沈简耸肩表示自己做不到,“给你说句要发火的,若没有我,这两个人就是夫妻了。”

谢宏言一直没有定亲,其实就是谢家给阮今朝预备的另外一条退路。

穆厉目光冷幽幽扫过沈简,“我针线活也可以,你需要我把你的嘴缝在一起吗?”

沈简好笑:“太子殿下会的挺多的。”他道:“眼下今朝不会走的,让他留在这里吧,她很喜欢谢宏言这个表哥,你不该那样说她的,没人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若真的要追究责任,穆厉才是难辞其咎,他原本是要给谢宏言安排两个侍卫跟着的,是穆厉不许,那么接受了谢宏言的安危重任,就不该让他离了眼。

程国崇武,他们大宜这些贵家公子的拳脚在这里就是弱势,怕是路上的老大爷都打不过都有可能。

谢宏言和穆厉的关系,程国朝堂的老狐狸必然是能察觉的,他也非常明白谢宏言执意要留着穆厉的东宫也是在纵|横谋划。

见进去的穆厉,沈简走出了帐子。

司南也来了,“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谢宏言是有点身手的,他应该看到对他下手的人,所以现在最好是等他醒来,今朝还好吗?”

沈简摇头,“能好吗?被穆厉吼的就差没哭了,又看着谢宏言那小惨样。”

“穆厉吼我家玉玉做什么,他凭什么吼?”

沈简说了句别闹了,“不管如何,现在已经见血了,得打起精神来,雀雀安排人看着,我感觉可能要出事了。”

“你倒是猜对了,薛家人不对劲,就是皇后的外家。”司南道:“不管穆厉知不知道,你都给他提一嘴的好。”

说罢,司南就转头走了,“有事就来给我传话。”

论安全,此刻没有地方被穆厉身边更看护牢固了。

沈简静静在外头徘徊。

穆厉的反应太不对了,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他守着谢宏言,在派人或者告知他出事,让她去找阮今朝吗?

若说他是担忧阮今朝出事,谢宏言过去了,也能说的通,只是穆厉骂阮今朝那时候的情绪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说是骂,但他从穆厉的目光看到了担心。

阮今朝也很奇怪,每次对上穆厉气势都会莫名矮一头。

夜风拂面而来,沈简觉得面前迷雾重重哪里都看不明白,他又想起了白日擂台穆厉的身法。

他似乎都能猜出来穆厉的下一招会怎么用,他是孔平方的嫡传弟子,孔平方不可能会是程国细作,但穆厉为何对他们的功夫怎么熟的。

阮今朝在滚回去和喝姜汤之间选了后者,见着穆厉抱着手盯着她看,哼了一声,扯着谢宏言衣袖不放。

沈简看穆厉要动手的架势,余光扫着进来的金狼,“太子殿下外面有人找,有她守着谢宏言,自比旁人上心点。”

穆厉难得理会,盯着阮今朝,“你把他手掰断了,我绝对把你脖子掐断。”

见人出去,沈简底身摸了摸妻子的脑袋,“不怕了,御医都说了表哥无碍了,等着穆厉把人找出来,我陪你去打他,我给你望风,打死了我给你赔。”

“他怎么好,对谁都温和有理,宁愿自己委屈都要旁人高兴,为什么还有人要动他?他在程国天天都呆在东宫,就和我玩,能得罪谁?”

沈简压低了声,“今朝,你想不要哭,其实谢宏言挨刀是迟早的事。”

阮今朝咬牙,沈简陪她坐到地上,靠着床沿声音非常低,“穆厉是太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下一任程国的国君,你明白吗?”

“我不说多了,你和谢宏言看对方,都是觉得对方上天入地的好,可谢宏言若真的抛弃一切跟了穆厉,你觉得他会睁眼看着穆厉和旁的女子成婚生子吗?”

阮今朝揉了揉眼,“你是说,是程帝干的?”

“极端了极端了。”沈简被她嘴里的话吓了个激灵,“谢宏言出事,穆厉最先查的就是他老子和她母妃。”

阮今朝眨眨眼,“你是说,是那些想给穆厉坐太子妃的姑娘家?”

沈简谨慎的点点头,抬手慢慢给她数,“穆厉的陪读是程国首辅的嫡孙元铭,这个嫡孙头上有个姐姐叫元暖。”

“穆厉的武夫子是哪个叫盛淬的,他身子骨不好很少落到人前来,但穆厉那身功夫你比我清楚,他有个庶出的女儿,叫做盛念念,身子骨据说和我此前差不多,是琼贵妃想选的儿媳妇。”

“穆厉的夫子,交他四书五经是御史台的叶家,还有薛家,皇后的娘家,听闻也一直想把个姑娘塞到穆厉身边。”

沈简比出个四,“这里就有四个了,谢宏言是第五个,他这个完全吊打前面所有,那么,我们假设,这四个人心照不宣要除掉谢宏言呢?”

阮今朝嘴都不自然的张开,沈简道:“今朝,穆厉是太子,程帝在其中也是有参与的,如今对谢宏言的动手已经开始,他只会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

“阿简,表哥怎么好,我不要他有事。”

“所以,把他放在穆厉身边是最明智的,而且……”沈简抱着阮今朝,“谢宏言现在病着,其实才是最安全的,只要他不出去,就不会有任何事。”

沈简亲了亲她的发,“别怕了,不会有事的,谢宏言的事你就交给穆厉来办。”

阮今朝靠着沈简怀里,“你是不是也吓着了?看着表哥出事,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让他去找人,自己在和人打?”

“有点,但我知道你不是胡来的。”沈简开口,“程国人人会武,你的优势就不明显了,且我总觉得这围猎会出点事,你定要小心谨慎。”

阮今朝非常直接,“能出什么事?最多就是薛家要杀穆厉,把穆厉围了,跟着就来杀谢宏言,到时候就看那个皇子来找你谈事就成,反正,你是最安全的。”

“你去睡一会儿,我替你看着表哥。”沈简道。

阮今朝道:“不要,我要守着他,他怎么好,值得所有最好的一切。”

***

谢宏言再度睁眼,就感觉手被紧紧的握住,侧眸就见穆厉靠着床边合眼睡着,顺着看去,阮今朝靠着他手边睡着,自己手被他攥的很紧。

他微微动了动,就惊醒了守着的两个人。

穆厉见睁眼的人忙叫他,“瓷兰?”

“表哥?”阮今朝把脑袋挤过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葫芦肯定在不远处等着你的,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哭个屁,鼻涕掉出来!谢瓷兰,你看清楚谁动你吗?男的还是女的?”穆厉附身问他,“可还记得大概长相?如果我把人提过来,你能认出来吗?”

阮今朝把穆厉拽开,脑袋过去,“表哥你有没有不舒服的,你还认识我吗?”

穆厉把阮今朝脑袋推开,“我确定了几个当时离开的人,得你来认人,若记不住脸,你可记得当时动你那人的特征吗?”

边上小憩的沈简跟着发声,“你们两个先确定他脑子有没有问题,说怎么多也得他听的清楚明白才成,黄沙,去把大夫叫来!”

谢瓷兰听着沈简这嗓子话,才感觉脑门也疼,伸手去摸,声音极虚弱,“我、我脑子怎么了?”

穆厉紧声,“先不要管脑子了,你先想是谁捅|你的?”

“你不要吵我表哥睡觉。”阮今朝推穆厉,“还太子呢,查个人都查不出来,搁我大宜,全家都给那畜|生掀了,祖宗我都给抛出来挫骨扬灰。”

沈简伸头过去,见谢宏言努力思索,心中咯噔一声。

“表哥,你不会是想说,你只觉得被捅了一刀,还眼睁睁看着人跑的,然后脑子是另外一个人敲的?啧啧,瞧不出来,你不显山不露水的,程国都有仇家了?”

谢宏言嗯了一声,脑子还是乱糟糟的。

沈简问他:“你现在是想自己想想,还是想谁陪陪你?”

谢宏言脑子沉甸甸,“我、我要睡觉。”

听到这话,沈简把阮今朝拉了起来,“那我等你睡醒了再过来。”

谢宏言反握住阮今朝的手,“今朝,和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没事的。”

阮今朝吸鼻子,“表哥,我不会放过伤你的人,我要把那畜|生砍成肉泥。”

沈简带着阮今朝出去,谢宏言静静的回忆,觉得眉心微微凉,“没事了,吓着你们了。”

穆厉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是不是很疼?谢瓷兰,我差点被你吓死,你知不知道我若再去晚点,你就只能埋了?”

“澹睨,我没看清楚男女。”谢宏言道,“太黑了,那人应是想从背后给我一刀,我发觉了,回头的时候就……”

他去摸自己受伤的地方,露出难受的神情,“我去夺他的刀,但我气力太小了,还是被捅了,好疼,真的太疼了,比我在南直隶被欺负的时候都疼。”

听着南直隶,穆厉心都一冷,亲了亲他的手,“不会再有下次了,我给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谢宏言想了想,温声道:“是我没带人,你成天都在提醒我不能自己乱窜,好了,这次得了这教训,以后我入夜都不敢出门了。”

穆厉语带自责,“对不起瓷兰。”

“没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谢宏言柔声。

他顿了顿,“三郎,我抓了那人手一下,应该见血了,你去查查,是个女子,容貌我没看清楚。”

穆厉嗯了一声,“那你好生睡着,我很快就回来,我让金狼守着你。”

葫芦有点憨,谢宏言说骗人就骗人,金狼跟着总是要妥善些。

谢宏言声音带着困意,“穆厉,你说,是不是爱慕你的人,想要弄死我?”

穆厉沉默了下,“睡吧,我给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永远都不会在发生这种事了。”

“如果真的是爱慕的女子做的,你会替我杀了她吗?”谢宏言问,“还是会对我说,反正我没死,你让他们家族付出点代价极好,即便付出了代价,我没有任何的好处,好处都是你的。”

穆厉起身,“你先休息,我会处理好的。”

谢宏言道:“我想要沈简那头的人过来,我希望身边有个自己的人。”

穆厉思考片刻,“我让金狼跟着你。”

“我说,我想要身边有个自己的人,不要你的人。”谢宏言非常坚持。

穆厉到底是妥协了,“可以,你要谁?”

“云鹤。”谢宏言开口。

云鹤?

穆厉脑子对这个侍卫影响很单薄。

谢宏言解释,“他是今朝陪嫁里头的人,又精通毒物一类的东西,有他在我身边护着我,我安心,你若不放心,可以让金狼也跟着我。”

一人退了一步,穆厉应诺:“好,我去让沈简把人弄过来,你不要多想,安安心心养伤。”

等着谢宏言再睁眼,边上就站在云鹤。

云鹤一副遇到鬼的德行,“大公子,我没惹过你,你把我弄来做什么?你干脆让佟文来怎么样?”

谢宏言示意他过来,“我知道你是李星弦的人。”

云鹤调笑的脸上目光顷变,谢宏言声音很轻,“现在,我说的话,你想办法告诉襄王,越快越好。”

云鹤犹豫片刻,到底附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