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沈简就说要去看看沈安的课业,邀请阮今朝一道。
阮今朝使劲摇头拒绝同行,“得了吧,我才不去,我都不知道说你不上道,还是说你弟弟不给你面子了,沈世子,你要真的想管他,就好生和他说。”
阮今朝不知怎么说着两兄弟,她的感觉是沈简是很想把这个弟弟教好的,可是沈安那头他感觉到的,就是觉得沈简在折磨他。
一个屋檐这些日子里头,沈简时不时就会把沈安叫过来说些话,沈安对着沈简几乎没有一个正眼,要么敷衍了事,要么低头随便他说。
前天把沈安叫过来,沈简是想问他是想留着京城读书,还是回给他找的学堂读书,沈安开口就是,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去庄子种田也成。
此言一出,当即把沈简气得跳起来就要给他一耳巴子,沈安躲都不躲,沈简到底没打,骂他一句,你会种田吗?沈安居然特别虔诚的来一句,我可以学。
沈简让他去祠堂跪着,自个也气得没吃午饭。
这看课业天知道能看出个什么惊心动魄,一句话就能把沈简气得炸毛打人,沈安是个人才。
看人出去了,阮今朝就在后面院子自个散步,她看碧竹,“你去把有钱抱来,别一会儿把四公子咬着了。”
碧竹哎了一声,见她走了,阮今朝目光冷下来,“流光,你去替我给司南带句话。”
流光抱着手,压低声音,“吩咐。”
阮今朝望着天,“我要杀一个人,要他亲自安排伏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杀谁?”流光问,“说简短清楚些。”
“小胖把我要杀的人传信回去了,你把这句话告诉他,他就什么都明白了。”阮今朝转着手腕上的银镯子。
穆厉死了,或许什么都结束了,再则李明启说的很对,穆厉若登基了,绝对是要扩大程国版图的,北地只能是北地,永远都不是琼州。
另一头,沈简看跟着他的有钱,吩咐黄沙抱去给阮今朝。
佟文看沈简目光朝她打来,主动上前低低问:“要我去办什么事?”
“如今我们暗地还余下多少个人。”沈简放慢了脚步。
“夫人不知道的,只有二十个。”佟文道,“看你要办什么事,我去安插在雍州漕运那头的人就好。”
沈简看她,想了想,小声说:“这件事只有你去办我才放心,除开这二十个人,你在拿着父亲的令牌去军营找我们的人,从旧部那头找,人不能太多,但不能太少,功夫必须好。”
佟文目光严肃起来,沈简道:“过两日,你就离开侯府,先去安排,我要穆厉的命。”
佟文愣住,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身侧的手都捏紧了。
这要出手就必须摁死,摁不死,死的就是她了。
沈简道:“不惜一切代价,要他死在大宜境内,你先去安排人,后面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李明启、阮今朝都想杀,那么,穆厉就不能在留了。
这件事还是他做的好,按照阮今朝曾经说的出关在杀不够严谨,要杀,就在大宜领土上杀,只要做成铁板钉钉的意外,让程国不认不行就成了。
佟文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好,我明白了,我亲自安排。”
与此同的大内。
李明启看着书案上的大宜版图,手指轻轻的划过,而后在某处有节奏的敲了敲。
“好了,就是这里了,风水不错,埋人合适。”
杀穆厉,他现在的势力也足够了。
***
与此同时的程国行宫。
穆厉见突然临门非要他到前厅的人,掀开杯盖慢慢悠悠喝茶,“气势汹汹的做什么。”
谢宏言上前,一贯温和的脸上嵌着愠色,“穆澹睨,南直隶是不是你的手笔?我有没有说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你插手我的事也就罢了,为何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穆厉被一嗓子凶的莫名其妙,随即突然笑笑,茶是喝不下去了,轻轻放到小桌上,“你这笃定的模样,怎么,是认定我了?”
“除开你还有谁?”谢宏言直接拍桌,不想和他嬉皮笑脸,“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适才正和谢和泽下棋,突然谢修翰就过来,说的南直隶出事,信中说的模模糊糊,但是非常紧急,必须要京城谢家的人马上回去个主事的。
那些人在南直隶名声极好,细细想来,就是因为他曾经的遭遇被扒了出来,周围认识他的人都想替他出口恶气,可也在他的拒绝下不在多言。
唯独这个穆厉!三番五次说的弄死南直隶的人。
穆厉自然也想到了他自个逗谢宏言说的话,可若真是他做的,他自然做得隐蔽,亦或者,直接把他们的人头砍下了,将谢宏言邀请过来看戏。
“对啊,我干的。”穆厉看他,靠着椅子,“你都这样以为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谢宏言目光复杂极了,再一次问,“真是你干的?”
穆厉就盯着他看。
谢宏言火气没压住,抬手就拂了茶盏,扭头就走了出去。
穆厉靠着椅子笑笑,金狼就说:“太子殿下,可是要去查查谁干的?”
“不必。”穆厉冷声。
金狼觉得谢宏言过激了,穆厉脾气是不大好,但对着他从一开始就是千依百顺节节败退,怎么能直接就来诬陷穆厉。
再则他们马上就要回程了,穆厉见天就想着怎么让他点头去程国,哪里有闲工夫做这些的。
月中天,金狼见还坐着的穆厉,小声道:“谢大公子已经连夜出京了,太子爷,可要安排人跟着过去。”
“安排什么,非要去承那家族门楣,那就让他累死得了,底下一群吸血鬼白眼狼。”穆厉起身,“要走的东西孤不要。”
听着他自称孤,金狼单膝跪在地上。
“你明日进宫见李帝,就说孤想念母妃,不想等着四月底再走,这几日就启程。”
四月杏花正好,谢宏言喜欢杏花,所以他想陪他赏完在动身,如今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