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启跟着李明薇追,“你去我就闭嘴!”
“王恐,把他给我丢出去!”
“不许动我,我是皇子,当心我治你个不敬——”
李明启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被李明薇拎着后脖领。
“哥,大过年不带动手的。”
李明薇忍无可忍,拎着他朝府门去。
最后,被丢出府门的李明启委屈极了。
他狂锤襄王府的大门。
“哥,你好歹给口热饭啊,我晚上没吃饭呢,不然你送我回去啊,哥,外面很冷的!不然你给丢件厚衣裳出来啊!”
“哥,血浓于水啊,哥,你开开门啊,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忍心把我丢着天寒地冻的外头。”
“哥!”
“哥呀!”
“你开开门啊!”
“我还没问完呢,你怎么就急眼了,吏部那事怎么搞啊,还有修行宫那银子批不批啊,你教教我啊!”
“不然我惹大祸了,父皇还是让你去兜着,这些七杂八杂的事除开你没人玩得转的,你要清静就得把我教会啊!”
“不然你教教我怎么让沈简替我跑腿啊!哥,你开开门啊!”
夜慢慢安静下来了,李明薇才睡下去,王恐轻轻敲门,“殿下爷,十三殿下又回来了,说宫门下钥了,他没带宫牌。”
李明薇蹭的坐起来,着实火了,“让他锤宫门去。”
王恐声音战战兢兢传进来,“十三殿下知道您会这样问,说的按照大宜律,夜扣宫门是要下大牢的。”
李明薇着实生气了,“把他给我丢去安阳侯府!”就不该给这狗崽子脸。
王恐咳嗽了一声,“殿下,卑职觉得,还是先传个太医过来吧,十三殿下,好像发烧了。”
太医给李明启把完脉,就说是着凉所致的风寒,李明启吸着鼻涕看旁边静静坐着的李明薇,“都怪你,把我丢外头。”
李明薇哪里知道他真的是走回去的。
王恐将太医送出去,摸了银票递过去,“今日之事还请太医莫要声张了。”
这若是传出去了,被有心之人拿捏住了,说李明薇闭门不见替李玕璋办事赐菜的李明启,那才是摊上大事了。
太医自然不会乱说话,到底还是收钱表示让王恐宽心。
李明薇回屋才躺下,李明启啪啪捶门声再次响起,“哥,咱们聊聊天吧。”
李明薇:……
他现在是真的想送李明启去见淑妃了。
李明启堪比回自个家,锤开门就缩到床榻上去,把自个裹的密不透风,就留着个傻兮兮的脑袋。
李明薇着实累了,理了被褥侧身背对他合眼。
“哥,修行宫的钱批不批啊?”
“吏部那事怎么搞啊,还有礼部上的折子,怎么七七八八后宫嫔妃过个生辰要花那么多银子的?”
李明薇烦的要死,朝着床外移,李明启蠕动过去,“你别不理我嘛,我懂了,你是让我问表姐是不是。”
李明薇怒了,“你能不能闭嘴。”
“好嘛好嘛,不说了,你好小气。”李明启滚到里头,忽而又开口,“你怎么知道户部贪污的,你告诉我呗,你说了我就不闹了。”
李明薇忍着掐死他心,“穆厉告诉我的。”
李明启坐了起来,气得啊了一嗓子,见李明薇翻身起来,李明启顿时怂的倒回去被褥蒙头。
李明启含恨,咬牙切齿,“我才是你弟弟,你不要去信穆厉,沈简说了,他不是好人。”
李明薇气得拍他,“不睡觉就给我滚。”
李明启蠕动两下表示不睡也不滚,又露出哀求的目光,“初四内阁议事你也来陪陪我嘛,那群老东西太厉害了。”
李明薇无动于衷的躺下,李明启泄气,背对着朝床里头,想着初四的内阁议事就怕的厉害。
初二京城各家开始走亲访友,阮今朝到私宅时,就遇到从宫里出来的沈简,见沈简心情不错,阮今朝就道:“怎么,捡钱了?”
沈简笑着道:“可不是捡钱了,你不是一直担忧十三和李十一撕破脸吗,现在不会了。”
阮今朝不解。
沈简带着她朝里头走,“我给你表弟出了道课业考题,他估计问的人都不敢和他说答案,今个倒是堵的我哑口无言。”
阮今朝看他,“所以?”
“自然是去李十一帮他了。”沈简心有城府,“你表弟莫要说三个月,三年他都想不出来怎么答我,且许多事情也突然知道怎么合理处理了,应该也是李十一提点他了。”
那道题李明启估计问都记错了,只有去重复给李明薇听,李明薇才能将他提出的整个问题复述出来。
对李明启而言是要秃头的问题,对李明薇而言,八成想都不想,就能说出来噎死他的话。
所以了,三个月了,李明薇总算能和李明启心平气和说话了。
当然,也可能是李明启做了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弄疯李明薇的事情。
邪了门了,那些话李明薇说是王者蔑视,李明启嘴里就是就是欠锤欠打。
阮今朝哟了一声,眨眨眼,“原来世子爷怎么厉害的?”
沈简骄傲的哼了一声,“这世上还没本世子成不了的事。”
二人对视都是噗嗤笑了出来,沈简道:“初五宫宴记得去,投壶彩头都是你喜欢的。”
阮今朝挽着他的胳膊朝里头,“真如你所言,我分你一半。”
走进正堂,二人就听着孔平方猪叫似的笑声。
里面,孔平方、贺瑾、沈杳、佟文正在打叶子牌,勇叔和东雀已经捂脸各种叹息。
孔平方见着到手的钱,笑的脸上褶子都多出来几层,“新年好新年好,就当你们给我追加红包了。”
贺瑾、沈杳、佟文都咬牙切齿盯着他。
勇叔小声道:“快拦着点吧,就孔老狗一个人在赢,都进账二百两了。”
阮今朝诶了一声。
沈杳和佟文都是贺瑾教的叶子牌,贺瑾本来就打的臭,真的一个敢教,两个敢学敢上桌,甚至还一致认为贺瑾教的很好。
阮今朝走到贺瑾背后,见他手里抓着的牌,再看他要打出去牌,狠狠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看清楚了再打,你钱多是不是?”
聚精会神的贺瑾当即嗷了一声,“你在做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我打我的,你不要瞎参和!”
阮今朝看他还叫嚣狠狠拍他脑袋,孔平方乐呵呵:“今朝,来来来,给我把把牌,咱们一会儿五五分!”
看突然倒戈的阮今朝,沈简目光都直了,静静旁观了一圈,见着孔平方、阮今朝猪叫的笑声,觉得不能在坐视不理了,搬着凳子坐到沈杳旁边,折扇轻点,“打这张。”
沈杳捏着牌,别过身子嫌弃道,“不要,你不要管我,我有钱。”
沈简:……
司南也来了,站在佟文后面看了两把,活想把贺瑾人皮扒了,这怎么教的。
牌九打的出神入化,叶子牌烂的堪比送钱。
“我觉得这张牌想和你多玩一会儿。”司南拍拍佟文的肩膀,阻止她的动作,扬了扬下巴,“我觉得左边第二张再给你招手。”
佟文鄙视的看他,“要你管,我输得起。”
司南:……
东雀和勇叔静静的看啃手思考要丢牌的贺瑾,都是按住他的肩膀。
“你再想想。”
贺瑾摆手,志在必得甩牌,“不用想了,这把我稳赢!看我给你们两个露一手。”
东雀、勇叔:……
孔平方和阮今朝爆发出惊天的笑声,阮今朝拍桌子摊手,“给钱给钱!”
孔平方赢得胡子都翘起来,“真的不用让老夫,老夫输得起。”
趁着洗牌空隙,阮今朝勾着孔平方到旁边说悄悄话。
“我给你讲啊,这是发财的机会,沈杳多得是钱,佟文输得起,贺瑾属于只要有剩钱就不下桌子,三个人都是贼有主见的人,不会听旁人的人猪叫,贺瑾放放水,咱们抓着沈杳和佟文赢,绝对赚翻!”
孔平方哈哈笑,“赢钱了夫子给你买首饰去!”
半个时辰后,旁观的人沈简、司南、东雀彻底看不下去了,挽起袖子上手帮自家人。
沈杳看直接抢牌的人,“呀呀呀!哥哥,你做什么呢!”
“你再打下去,你耗子和狗今年都喝西北风,闭嘴,我给你赢点回来你在败!”
东雀直接把贺瑾拎起来,“滚滚滚,你出去别说是老子教你的,我都替你臊得慌,老子教你两把,看清楚了。”
贺瑾懵了,“我马上就要赢了,你让我把这把打了啊!”
“你可闭嘴吧,猪都打的比你好!”
贺瑾惊呆的看他,竖起大拇指,“对对对,你打的好,你能耐。”
司南单手撑着桌案上,直接把佟文替佟文出牌,佟文不乐意极了,把牌捏的紧紧的,最后看司南冷幽幽的眼神,乖乖松了手。
被抢牌的贺瑾、沈杳、佟文撑着下巴坐在帮手旁边,都是一副蹙眉神情,心里都是一句话。
——这样也能赢?
事实胜于雄辩,两圈过后,猪叫大笑的两个人渐渐面无表情了。
阮今朝是司南教出来的,要想她的牌路对司南而言不在话下,东雀实战极多,妖魔鬼怪都能赢,沈简就比较低调,不求大赢,把把捡漏。
打了一个多时辰,阮今朝觉得穷寇莫追比较好,胳膊肘碰了碰孔平方。
结果外面小厮进来,“阮大姑娘,十三殿下身边的小全子来了,说的,说的请您进宫一趟,十三殿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