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金銮殿就册封皇十一子李明薇为襄亲王,朝野一片哗然,作为本朝第一个赐封的皇子,那地位身份可不是一般的。
前面的几位皇子都还在宫里躺着呢。
但封号“襄”又让朝中的老狐狸们嗅到不一样的意思。
这到底是封王,还是告诉所有人李明薇在夺嫡之中已处于劣势了?
亦或是平衡之意,到底李明启还在宫中。
皇子赐封依礼制都是郡王,而后由着登基兄弟加封亲王,李玕璋直接顶着礼部和内阁的施压力保李明薇亲王之位。
所以说圣心难测,莫过于此。
到底要立谁,还是没一点表示。
闹闹腾腾的众说纷纭之中,李明薇也搬出了皇宫,就在皇城根底下,位置极好,李玕璋还亲自去坐了一圈。
朝中风向每日都在变,不少人火候不深的官员,便觉得陛下是在告知中宫人选了,许多中立的官员也开始松动了起来。
私宅中。
阮今朝、沈简、贺瑾、陪着孔平方搓着牌九。
孔平方被司南好几次越俎代庖的出牌,气得骂他,“就你能耐,就你能耐。”
“你什么王八爬的速度,你回你的龟壳,我来给你打!”司南挽起袖子,给他重新弄牌,把他挤到旁边去,“一手稀烂牌还想着赢,还想搞大的,你搞个小的就不错了。”
孔平方呀呀呀,扑上去要抢牌,“要你管,下你的五子棋去!”
贺瑾默默将凳子移开了点,免得一会儿孔平方拿牌九在司南伤到他了。
孔平方看佟文进来,一把推开司南,“你给麻溜滚,小佟你来给我看看牌!”
“老子赌牌就没输过,帮你看牌没让你叫分钱你还嫌老子,牙给你掰了!”
贺瑾看司南要打人了,忙扯他到自己牌前,“南哥,你来给我看看呢,你看看我接下来怎么打!”
他真的夹缝求生,已经要输没了,他一读书人,牌九从围猎才开始学,次次他输的最惨,偏偏还要陪着笑。
司南喝了口茶,看了眼贺瑾的牌,表情一言难尽,嫌弃鄙夷浓浓交杂。
“他娘的,这牌我就看到惨不忍睹四个大字,这牌你还能打得下去,你是成大事的,看你的还不如看着老匹夫的,真的,你干脆不要打了,投降吧,直接把钱拿出来匀一匀走人吧。”
贺瑾:……
佟文跑过来给孔平方看了眼牌,又看了眼桌子上战况,重新弄了弄牌面,耐心说:“我们等这张就好了。”
孔平方看司南,“你看看人小佟多老人多耐心,你在看看你,痞子德行!”
司南边给贺瑾弄牌边说:“我今天是要把你剩下半截山羊胡子扯下来,你才舒坦是不是?”
孔平方:……
土匪莽夫!
沈简看佟文,“穆厉怎么样了?”
阮今朝也问,一脸期待,“今日李明薇开心吗?”
她挺想去看热闹的,偏偏沈简说什么,谢家三兄弟可能要去,他们三个克他八字,日后能不见就不见。
佟文一副见鬼模样,“我正要说呢,陛下不是让您的三位表哥去陪着穆太子吗,今日穆太子也去襄王府恭贺了,结果王府着火了,听说是谢宏美非要放烟火,给点了!”
“本来火势不大,谢宏瞻去灭火,结果错把酒壶当成茶壶,谢宏言端着一盆水过去的时候,那烟火直接嘣的一声,然后,那盆水被他吓的扭头一泼,淋到穆太子身上了。”
佟文一脸震撼,透着难以置信,“最神奇的莫过于,十一殿下当时第一句不是护驾,也不是救火,而是让人把谢家三位公子抓着!”
沈简和贺瑾道,长吁道:“我就说了,有谢家三兄弟在的地方,都是不祥之地能避则避,今日我说不去凑热闹,是明智的,你看这血淋淋的下场。”
阮今朝翻白眼,就觉得他对谢家三兄弟敌意太大了,她问佟文,“穆厉和我三个表哥相处的如何?”
佟文想了想,“不好打听,但是应该不如何,反正穆太子说自己病好,今日去襄王府,就是希望陛下让您三位表哥回去,陛下一听穆太子的话,挺欢喜的,让您三位表哥继续陪着玩,我看您三个表哥倒是很开心。”
沈简啧啧啧两声,牌面一推,示意给钱。
“真惨。”他看阮今朝,唏嘘道:“你说你三位表哥再用心陪陪,穆厉是不是只能尸骨还乡了?”
贺瑾继续此前的提议,“马上中秋节,我们出去逛逛如何?”
孔平方倒是先开口了,“你和今朝是该出去装装样子了,去吧去吧。”
“那十三,夫子就替我多多费心?”沈简顺势就说。
孔平方嫌弃的看他,“我还以为你要带着我一起去呢。”
沈简搓牌,瞟他一眼,“怎么大年纪了,一天天挺能想的,我怎么可能把你放出京城,见天想些不实际的,你放心,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我一定舒舒服服的给你养老送终。”
孔平方拿着糕点砸他。
他当年真是被他那张脸小肉脸给骗了,长大了居然是如此气人的纨绔德行。
“夫子,糊了!”佟文推牌,摊手到沈简眼前,“世子爷给钱!”
孔平方感动无比,“夫子的好小佟啊,不白瞎我以前给你买糖吃!”
沈简:……
阮今朝撑着下巴皱眉。
这摊手动作,看着怎么眼熟的很。
***
贺家听着“夫妻”二人要出去玩,都是含泪送别。
一行人在城外碰面,朝着贺瑾选好的地方去。
沈简是很不喜欢出门的,靠着马车壁打哈欠,看着窗外绿油油的山林,“徐州府,一来一回大半个月,这是过中秋?”
“都是玩嘛!”沈杳看哥哥,“程太医都说了,让你多出来走走啊,你看你最近身子骨多好。”
沈简摇着扇子看妹妹,“你当我药是白吃的?”
阮今朝磕着瓜子讥讽,“全天下把有病说的怎么自豪的,就你哥一个人。”
贺瑾点头,觉得有理。
沈简望着窗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有劫道的就好玩了?”
贺瑾不认同这话,“那这群借道的祖宗十八代都没积德,谁劫谁还说不准。”
多的人都不让上了,就司南和佟文,这两个阮今朝和沈简身边的武力顶梁柱,估计就能让一群劫道的,日后打家劫舍看黄历不算,还要找个算命先生瞧瞧看凶吉。
马车外头。
佟文骑着小乖,背着个四四方方的小笼子,笼子中,穿着件红衫子的小耗子,两小爪子抓着笼子,鼠牙一动一动。
司南和东雀跟着后面不停的狂笑。
东雀肩膀都在抖,“果然是有钱人家的耗子,出门玩排场怎么大,还有专人背着,四面皆窗通风透气,风景独享,还是沈简身边功夫最好的人保驾护航。”
司南笑的都要趴马背上了。
“你说这耗子死了,沈杳这一路会不会给它哭一路丧,吓得侯府以为沈简竖着出来,横着回去,咱们去把这小耗子给劫持,你说,沈杳是不是多少钱都给咱们!”
东雀爆发出惊天的猪叫的笑声,“走走走,等那日我们缺钱了,就去把耗子给她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