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贺家既然嫌弃我不能开枝散叶,不如这桩婚事作罢便是,省的我被人嫌弃!”
“夫妇生育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为何没有孩子就要怪我!这是什么说法?”
“满打满算,我与贺瑾成婚都还差一个月才一年,贺家就急急忙忙要给我院子塞旁的姑娘来!这不是打我脸吗!”
穿着诰命服的今朝跪在太后的跟前,伤伤心心的哀戚,本就一张天生的娇艳之容,零星点着几滴天上星,呜呜小猫儿的声音,让大殿之中的人都紧紧蹙眉。
“臣女想着当初出嫁时,陛下与太后说过,若是在贺家受了委屈,便来宫中找二位裁决做主。”
“这一年来,臣女自认也算尽力做好了妻子,至少贺大少爷从未嫌弃过我,不说恩爱两不疑,也算相敬如宾,即便贺家后宅与我偶有摩擦,臣女也觉得是因自己不知京城规矩所致,已在很拼命的改了……”
“前几日老爷让我置办家中两位庶出小姑子婚事,我本以为是得到了他的认可,心中甚是窃喜,没曾想老爷是想点拨我一二,如今想来,同那两位小姑子说什么开枝散叶,就是在敲山震虎……”
“陛下,就因为我没有孩子就要给夫君纳妾吗?这没有道理啊!”
“当年您赐婚之时,您是安排了宫中的老嬷嬷,还有您信得过的太医与我查验过也把过脉,这、若是贺家真的觉得我有问题,也应该是去查大少爷啊……”
李玕章被她哭的心惊胆战,眉头紧蹙,同太后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严重。
贺家这不是有病!赶着这节骨眼给贺瑾纳妾!他天天睡前祈祷两个人快点有孩子,贺家居然就要和他对着干!
李玕璋赶紧亲自来搀扶,满是心疼,“好孩子,你的委屈朕和太后都知道了——”
阮今朝丝毫不顺着台阶下,她要是不想起来,这里谁都扶不动。
她仰头哀嚎。
“陛下,臣女进宫来,姨母担忧我赶来,结果和十一殿下的侧妃发生拉扯,十一殿下的侧妃推我姨母,她竟然感对姨母不尊,她即便是侧妃,姨母也是您的妃嫔,伦理她是晚辈——”
说着,阮今朝躬身给李玕璋附身磕头,掩盖毫无泪水的眼眶,声音悲切万分。
“还请陛下给姨母做主!”
狗皇帝,看看你赐的什么破婚给我!棒打鸳鸯在前,推我到火坑在后!我爹爹在前头给你抛头颅洒热血,你就想着搞死他最宝贝的闺女!
狗东西,等你死了,我一定去挖你的皇陵,把你头盖骨拿来做酒碗!不对,拿去做粪瓢!
一天天闲的慌,就知道搞些破事出来!你喜欢搞事,我今个就搞死你!
李玕璋着实阮今朝磕头给吓到了,再次去搀她,“好孩子,你有什么我们好好说,你别哭呀,你爹爹知道了,会担忧的。”
看还敢用阮贤来威胁她当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阮今朝无声骂了句狗东西,仰头拿着汗巾子拭泪的搓眼眶,肩头微微的颤颤,一副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
“以前我在边塞都没人敢惹我的,我爹爹说谁敢惹我就打,不打死就成了,可贺家人都不结实,我都不敢去打……”
李玕璋:……
阮贤这教的什么闺女!怎么能教姑娘打人呢!难怪拖到十九都没嫁出去!
阮今朝掩面露出难受的模样,啜泣道:“我要找爹爹,陛下,我要见爹爹,你们不给我做主,我就让爹爹来给我做主!呜呜呜呜……”
“好孩子,好孩子,先不要哭了,我们现把事情说清楚。”李玕璋听着阮今朝要找爹爹,天灵盖都开始疼了。
阮今朝这小姑奶奶本就戾气重,难保做不出杀到前线去的事情,他柔声安慰,“你先别哭了行不行!”
李玕璋对自个最疼惜的公主都没这般耐心。
阮今朝就是个烫手山芋,打不得就罢了,还伶牙俐齿的,都不知道见天和什么人长大的。
沈简那后果就血淋淋摆在他跟前的,二品侯府的小侯爷,说揍就揍,打的连滚带爬,他在旁边嗓子都喊破音愣是装没听见。
太后倒是一下就清楚阮今朝的意思了,毕竟是后宫出来的位置最高的女子,当即目光就落到柔妃身上,询问道:“柔妃,你可有事?”
柔妃听着太后这样问,微微低身行礼。
她其实一点事都没有,在她摔到的瞬间,直觉就告诉她,最好装的严重点。
想不到贺家如此不仁不义,即便这事贺纤没有干系,柔妃也不想放过了。
柔妃露出委屈模样,“是臣妾担忧今朝,听着她委屈的话都说不清楚,本想带着她先回去宫中的,谁曾想贺侧妃先去一步,说什么她是十一殿下的侧妃了,让今朝有什么委屈给她说。”
“十一的侧妃?”太后锐利的目光直接落到贺纤脸上,一拍桌子,威严骤然而起,“怎么,一个侧妃你就去你嫂嫂跟前充大了,哀家尽不知十一给你这等权势的!”
贺纤跟着过来,就知道是是她太慌乱了,立刻就跪了下,心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李明薇牵扯下来。
李明薇对她还是比较尊敬的,至少在知道宫殿中的人说她闲话,是立刻就亲自给她做主了。
外祖家此前生意出事,她不过是旁敲侧击提了下,都没有抱他会帮衬的希望,结果李明薇就说的已经无事了。
还说什么,婚事如何而来不重要,既然已成定局他会好好对她,若是有事要他帮衬只管明说,他素日忙不可能心思都放在内宅。
李明薇虽然去她屋子的时间少,知道她和孙家女不对付,免了她去给正妃请安的规矩,早膳陪着孙家女吃,晚间都是去陪她用,即便晚归了,也会专门派遣人与她说一声。
所以说,她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李明薇了。
“太后娘娘,是孙媳听着嫂嫂在家收委屈,因此也着急。”贺纤说着,直接对着柔妃磕头,“柔妃娘娘,看在十三殿下是十一爷兄弟的份上,您就不要同我计较了,我真不是有意的。”
说着,贺纤又给太后磕头,虔诚无比,“孙媳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关心则乱,和十一爷毫无关系的。”
直接搬出了兄弟情,倒是让柔妃一时之间有点不好动手了。
阮今朝见此,又是对着李玕璋干嚎,“听妹妹这话,倒是再说十一殿下能越过陛下,替我做主了?”
一顶大帽子说来就来,贺纤吓的肩头颤颤。
阮今朝声音洪亮两份,仰头看李玕璋,“陛下不说话,也是觉得我受了委屈找皇子帮忙就成了,可都是皇子,为什么十一殿下就可以,我表弟就不行呢?”
来啊,我看你怎么让我息事宁人,偏心李明薇要保他是不是,你今天能保下来,我叫你祖宗!
狗皇帝,咱们今日都别活了,见天就知道虚情假意说什么把皇宫当成娘家,来啊,你这娘家不给我做主,姑奶奶不给你骑马来个出京的戏码,我跟着你姓!
“你可闭嘴吧!”李玕璋指着贺纤。
他正愁被阮今朝哭的一肚子火没地方撒,贺纤就撞过来了。
“你算什么东西,你娘家欺负今朝,你是帮她,你会帮她?我看你是要接着十一在皇宫的势,让你嫂嫂这口气憋屈下来!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