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跪着就是!”李玕璋面沉如水,“太后不知,这混账东西居然敢敛财主意都打到军需漕运上去了!”
太后啊了一声,吓得站起来,“明薇,你可是你父皇最最器重,祖母最最疼惜的皇子,你你怎么能……”
太后说着目光复杂极了,“所以,王氏会去逼今朝,还有你的主意了?”
这一句话简直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发言。
李明薇着实冤枉,他只想试试阮今朝一行人的身手,顺道弄了个人回来问问雍州一行的事罢了。
他压根就不想来求太后的,偏偏淑皇贵妃扯着他来。
边上跪着的淑皇贵妃哀泣,“太后娘娘,陛下,明薇哪里敢去动军饷啊,必然是底下的人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去骗银子了。”
淑皇贵妃晓得御书房的事,就拉着李明薇来太后这里,本想着太后一贯好糊弄,天大事都摆摆手说不是大事,必然能够大事化小,抱住他的皇贵妃位,在免了李明薇的禁足。
谁知道在门口就遇到李玕璋,带着李明启还有沈简朝着寿康宫来。
淑皇贵妃泪眼婆娑,“太后娘娘,您可要心疼心疼明薇啊,他晓得您冬日风湿膝头不舒服,到处给您求医问药……”
太后眨眨眼,看李玕璋,“皇帝啊,你是做老子又是有夫君的,事情不大只要解决了,不要伤了一家子和气呀。”
淑皇贵妃已经受了刚刚口谕册封的刺激,倘若事情传出去,岂不是马上就有人说李明启才是陛下心里属意的太子人选。
不过插嘴几句政务,母妃升了品阶,而她却连降两阶与她平起平坐。
她捂脸哭的卖力,“太后娘娘,十一还是个孩子呢,孩子哪里有不犯错的呢!”
阮今朝突然笑了,“孩子?”
她目光一转,落到沈简身上,“敢问世子爷今年多大了?”
太后倒是替他说了,“他马上就二十有一了!”
这句话出来,所有人都明白了意思。
李明薇可还比沈简大了两岁的。
沈简都能给皇子当夫子授课了,李明薇做错是就说自个是孩子,着实贻笑大方。
阮今朝挑明了话,“十一皇子还要还是个孩子,十三岂不是就是个宝宝了,既如此,以后哥哥弟弟做错事,都是小孩子家淘气,小孩子闹矛盾了,都是今日不和明日和,以后咱们做大人的可不能偏袒过度了。”
道理都懂,你不说出来,就是要有人装傻。
说罢,阮今朝重重的叹了口气,“臣女就好奇了,陛下是怎么惩戒十一殿下了,居然让做母妃的,来给长辈告做父亲的不是了?”
这话说的粗暴且有理。
太后好奇,李玕璋就解释道:“罚十一禁足三个月,淑皇贵妃教子无方,降位妃位。”
太后噢了一声,“那也不是多大的惩戒。”她看淑皇贵妃,“你不要怕啊,陛下若是要打十一板子了,哀家肯定替你说两句的。”
淑皇贵妃怔住,哭都不知怎么哭,跪走到太后跟前,“不是,太后马上就是春日游猎了,这往年都是十一前去布置的,他若不去,我这做母亲的怎么能好好伺候陛下呢。”
“娘娘这话简直有病。”阮今朝不客气,“京城文武百官都死绝了,那你儿子没生出来之前,陛下岂不是都没出过门了?”
“再则你是妃子,伺候陛下本就是你的福分和指责,既然觉得骨肉分离不痛快,有的是人替你伴着陛下。”
淑皇贵妃被气得心口起伏不定,“阮今朝,你,你——”
“臣女说的有什么错吗?”阮今朝扫了眼李明薇,“贪污本就是中重罪,陛下偏心如此,您还不自知,还带着十一殿下来惊扰太后娘娘。”
皇城里头的尊贵女子一贯用地位身份压迫人,哪里见过阮今朝这种咄咄逼人口出狂言的阵仗。
而且,她说话野蛮还带理,你怎么都挑不出毛病来。
淑皇贵妃哀求的望着太后,“太后,倘若今日臣妾连续将两阶传出去,让妾身如何在后宫做人,让十一如何被群臣看待!”
“这话不是更不对了,您是不喜欢妃位了?那不喜欢陛下给你给你在降降,嫔啊,贵人啊,答应,采女您喜欢那个都行,不对,您是不是看不起妃位啊,”阮今朝冷嘲。
她声调微扬,“我姨母和你平起平坐您是很不高兴了?还是您觉得,我姨母就该给你行礼低头哈腰的?”
阮今朝目光着不解极了,“十一殿下被群臣看待?难不成十一殿下已经到处结党营私了?陛下还康健着,十一殿下就有如此孝心来替陛下分忧了,真是人间至纯至孝的好儿子呀。”
“你,你!”淑皇贵妃被阮今朝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有你说话的分吗?”
她绝地反杀,一口巨大的屎盆子砸到阮今朝头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称莫非王臣,怎么,你是真当前线的军队都是你家的,跑到陛下跟前越俎代庖当家做主!”
沈简见阮今朝没立刻怼回去,折扇一收,瞬间还口稳住局势,“淑妃娘娘还请慎言,若您这话传出去,前线将士谁敢听元帅之令,污蔑朝廷重臣谋逆之心,是要当谋逆之罪论处的。”
李玕璋顿时回神,“来人,伺候淑妃脱下皇贵妃服饰,协理六宫之权……”他伸手指着柔嫔,“暂有柔妃代接。”
说罢盯着李明薇,“做错事就来太后跟前说朕的不是,还不滚回去面壁思过,倘若这三个月朕在听到一星半点你的错,后果你心中明白!”
李明薇拱手退出,眼底浮现层层叠叠的杀意,他对着送她送来的淑皇贵妃,不,现在要称呼淑妃了。
“告诉母妃,绝对要把父皇今日就要册封柔嫔为妃的口谕压下来,绝对不能是今日!”
否则要朝臣如何想。
他才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
大殿当众,李玕璋看阮今朝目光一个劲朝里头看,就道:“你好奇什么呢?”
“哦,臣女还没见过皇贵妃服饰和普通服饰又和区别呢。”
太后笑的不行,“那你去看吧。”
柔嫔颇为不好意思,“朝朝这姑娘在我外野的习惯了,太后与陛下莫要嫌弃她没规矩。”
阮今朝拎着裙摆就开跑,她清楚的感觉道沈简眼底迸出来的杀意了。
李明启也怂的厉害,跟着叫嚷,“表姐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柔嫔急了,“十三!”
“不碍事。”李玕璋维护儿子,“他惯是这性子,今朝若是对他不好,他肯定不爱陪着玩呢。”他顿了顿,看沈简,“这段时间辛苦你教导十三了。”
沈简却突然起身,“臣恐怕是教导不好十三殿下了,还请太后、陛下容许臣辞了这份差事。”
“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和你顶嘴了,一会儿朕好生收拾他。”
李玕璋内心是颇为喜欢李明启这个小调皮儿子的,素日有些离经叛道的,可从不惹大祸,认错也快,绝对不会把错身拖成弥天大祸,即便偷跑出去,也是跑到谢家去找他三个表哥。
沈简只是叹了口气,“臣见十三颇亲热他表姐,不若换她表姐来教导为好。”
李玕璋眸光一闪,便是道:“今朝到底是姑娘,十三的课业依旧你全权负责,倘若今朝插手太过,朕替你说她。”
沈简拱手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那臣就在勉强一试。”
李明启这颗好苗子不能让阮今朝那种野蛮手段来教导,阮贤此仗后,大宜几十年海晏河清,需要不是铁血手腕的帝王,而是要仁道休养国邦元气为主,专门整治内政腐败为主要。
阮今朝敢和她闹反调,也不敢和李玕璋背道而驰。
输了一局,他自然是要从别的地方扳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