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今朝收住嘴,盯着他,“你不去找你妹妹跟着我做什么?”
“他们两个迟早要成婚,我过去做什么。”沈简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对劲,这死丫头分明就是要把她丢开去做其他事。
现在问她话还吞吞吐吐,阮今朝这人惯是个敢做当地的,不说就是有鬼。
这死丫头是敢在搞死你之前,嚣张的说弄得就是你的性子。
阮今朝不可思议盯着沈简,拍拍手恭维道:“哇,你家小白菜都不要了,亲哥亲哥,全大宜都找不出来的亲哥。”
沈简难得管她嘴里的讥讽,余光盯着阮今朝始终背在身后的袖口。
二人顺着人群朝着河边走,阮今朝已注意到了男人充满怀疑的目光,目光到处游走,随即道:“我想去看看河上景观,世子爷不会水就先自个回去吧。”
“不会水?”沈简看她还真敢存了要跑的心思了,“你不是在,我若真掉下去了,你不救就是想杀了我。”
阮今朝:“……”
她怎么感觉今日沈简幼稚的很。
好不容易上条小乌篷船,沈简着实嫌弃,站在外头觉得转身都能掉下去。
船家结果他递来的银子,就道:“今日能有船就不错了,小老儿若不是您二位给的钱多,就回去陪孙子玩了。”
说着,船家就道:“里头有花灯,当做是小老儿送的。”
阮今朝钻到里头瞧着剪刀,才把袖子里头东西扯出来,沈简就弯腰进来。
“别藏了,藏了一路了。”
里头空间狭小,只能屈膝跪坐着,沈简丢了扇子在旁边的小桌上,靠着边上窗户坐下,伸手就把阮今朝勾了过来。
见袖筒东西被扯出来,扑上去要抢。
“德行,抢什么是抢,我还能要你的东西了?”沈简举起手,见扑到她怀里的人,“还投怀送抱了?”
阮今朝自个先招了,“司南觉得你们都欺负我,想让我去找爹爹告状,也是有的他的,果真是跟着东雀呆久了,离经叛道的很。”
她也不藏着捏着了,扶额无奈,“刚刚还拉着我出去,把我给吓得半死。”
天地良心,这是真心话。
她和贺瑾的事御赐的婚事,若是她拍拍屁股就走了,指不定要牵扯多少人进来。
贺家首当其冲就要玩脱,又是在沈家兄妹在场的时候离开的,安阳侯府估计也要连跪。
至于谢家外租,必然觉得她被欺负的厉害,能干出什么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局势的平衡是最重要的。
看她还坦荡的交代了,沈简扯了地图瞧了瞧,“这司南倒够为你着想的。”
“那是,你也不看看她和我关系。”阮今朝轻笑,手落在他支起来的膝头上,撑着下巴看外头顺着水流而走的花灯,似乎只要抬手微微躬身就能抓一盏上来。
世人大多喜欢把不想努力的事情交给神明来保佑,从而觉得只要心诚则灵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沈简静静的望着她,抬手摸着她的脸颊。
“今朝。”他指腹在她脸颊蹭了蹭,“其实我也很讨厌这些东西。”
阮今朝目光闪了闪。
沈简望着她,“杳杳是我的妹妹,她以前每日都会来院子看我,若是出去玩了,总是给我带她以为我会喜欢的东西回来,给我讲我根本不感兴趣的事情。”
“在她看来,她觉得多给我说说话,多陪陪我,我生病卧床时就会开心许多。”
他眸子深邃很多,“其实,我心情只会更糟,遭到一度都不想要这个妹妹,她不谙世事,总觉得把自个所有最好的东西分享出来,就会让人开心,这是她讨好人的方法。”
“她是侯门贵女,京城巴结的对象,你总觉得她胆子小,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一言一行稍有不慎给家里招来祸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谨慎过头就成了你眼中的胆小鬼。”
阮今朝静静的望着他。
沈简描着她的眉眼,“朝朝,她长怎么大可以算从未出过远门,即便是跟着母亲去过雍州一两次,也是着急的催促着回去,生怕她不在的时候我就突然病死了。”
若是换成以前的他,是必然不会陪着沈杳如此闲情雅致的玩着回去。
他重生回来,就想好好的补偿补偿身边所有对他好的人。
“至于贺瑾。”沈简摸摸阮今朝的脑袋,让她靠到怀里来。
他顿了顿,“贺瑾这人,并不是你认为的笨蛋傻子,你且瞧着,贺家擅长做和事老,贺博厚在身在内阁更多的也是调和君臣之间的关系,你若是能够在他身上学着这点瞻前顾后的谨慎,对你好处颇多。”
阮今朝靠着他肩头啐道:“和事老?你还真会朝你妹夫脸上贴金,我看就是搅屎棍。”
“这两个人原本是京城所有人都羡慕的一对。”沈简叹了口气,“这门婚事你知道的很少,其实贺沈两家早就交换了庚帖,侯府连着嫁妆都是预备妥当了——”
怀里的人突然笑了,“知道的少又怎么样,我知道是我坏了你妹妹和妹夫的姻缘就足够了,你说了怎么多,不过就是想让我多多可怜他们两个人是不是?”
她仰头看沈简,“可我也是人啊,你们做什么都只是带着我,从不管我喜不喜欢需要需要。”
“以后不会了。”沈简下巴落到她头上,“你乖乖的。”
“所以你来给我赔罪的?”阮今朝坐起身。
她凝视沈简,“你这一路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希望我听你的话,我自认为我已经竭尽全力在配合你、顺着你,可这一切不是理所当然的。”
“沈简,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贺瑾没有在我和离之前,自己获得贺家一切权势,你妹妹入府之后会有多难?”
“王氏那个继母菩萨面目阎王手段,对她只能逼在墙角不能动弹,若是杀了还要害的贺瑾守孝三年耽误仕途。”
“而她还有一儿一女,贺瑢色心不死,连我这个嫂嫂都敢觊觎,你妹妹成了他嫂嫂,他若是那日酒意上头,趁着贺瑾不在也不是干不出什么,还有贺家的姑娘们,那个又是省油的灯。”
“至于那个贺老太太,虽然也算是和你一样侯府门第,不过娘家内里早就摧枯拉朽,到处敛财,你认为你们给杳杳预备的嫁妆,她又能自个捏的住几时?”
“还有二房的白氏,出身商贾却是想着把姑娘送上凤凰枝头,你说说,你们两边成了亲家,她打不了你的主意,打到你那庶出的弟弟身上去,不也是迎了个祸水去你府邸?”
阮今朝看他,“难道你以后是想去贺家后宅玩你世子爷款式?”
沈简笑了笑,“所以,夫人这意思,倒是指责我不应该纵着这两个人一路玩乐回去,而是应该让这二人好生学学前朝后宅的门道?”
阮今朝没有否认,随即语调一转,“当然,你们是一家人,我不过是个外人,只是提个有利的意见,世子爷大可当我当个屁一样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