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吃饱喝足,阮今朝累的不成,朝着里间走,同沈简道:“你自个出去选屋子吧,我就要这间,我困了。”
人前脚入内间,敲门声后脚顺势响起。
佟文开门咦了一声,见着是一脸恭维模样的赵掌柜,“赵掌柜可是刚刚押金不够?”
“沈公子大手笔,恐的小店有的退。”直接丢了一千两砸到柜台上,把他给吓得不轻。
赵掌柜面露难色,“是这样的,刚刚有位我家东家的贵客突至,卧舍不够,不过只住两日,因此我——”
赵掌柜突然被推开,一个彪形大汉不请自来,司南瞬间露出敌对姿态,佟文也都挡在前头。
“沈公子不必惊慌,这是我东家声音上的合伙人,可帕米哈。”赵掌柜笑盈盈。
可帕米哈穿着大袍,抬手放在心口微微低头。
“的确不好意思,只在在下为夏老板置办了些上等玩意,不能磕着捧着,听说沈公子也是做生意的,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提出来,就当是叨扰的代价了。”
沈简折扇打在桌案,眼带不善,“现在,还请可帕老板出去,屋中还有女眷,恕我不好招待。”
可帕米哈笑了两声,摆手,“沈老板叫我米哈即可。”他道:“天色不早,赵掌柜说沈老板舟车劳顿,内子还在闹小脾气,就不请您喝酒了。”
见人出去,司南告诉沈简,“就是这个人在万安府买姑娘,应该是置办好了。”
米哈可帕留下的两间屋子对立着,司南自然是和佟文落脚一间,他难得露出别的神情,“所以,你家公子,要和我家姑娘待着一个屋子?”
佟文有点惧怕,干干的笑着,“您放心,我觉得我家公子不会对您家姑娘做出什么了,刚刚您亲眼看着的,我给铺了床褥子在旁边的小榻上。”
“一个内间一个外间,您别担心,我家公子是提着灯笼都难找的正人君子。”佟文小声。
要他选,就肯定不要司南跟着,偏偏沈杳要拉着勇叔跟着。
次日大清早,沈简就先醒了,再然后——
“睡到中午?”沈简疑惑的看司南,“现在是给她睡觉的?”
司南不接话了,沈简冷声,下命令,“把她给我叫起来。”
佟文哦了一声,就要进去,司南手里握住刀一挡,盯着沈简,“她是姑娘。”
僵持下,赵掌柜又来敲门,说的可帕米哈要请夫妻二人吃饭,以表歉意。
因着昨日沈简说了在边关有生意,赵掌柜心里过意不去,就在可帕米哈面前提了一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沈简直接朝内间去了。
司南见赵掌柜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去。
阮今朝没睡醒六亲不认,希望沈简一会儿还能闹腾。
沈简进去,就见被褥掉在地上大半,至于姑娘,睡姿着实不雅,算是横着卷缩,因着腿长,脚落在外头,脚尖粉嫩,长发散在床铺,怀里还抱着个枕头。
“起来了。”沈简叫她。
没反应。
沈简拿着扇子打了她两下,低声唤她,“今朝。”
似乎被吵着了,阮今朝露出不耐烦的模样,脑袋藏到了枕头里头,咕哝:“我还要睡……”
“今朝。”沈简单膝跪在床沿,伸手探入帐中,将睡懒觉的人拦腰抱了起来,“别睡了,先陪我去见个人。”
阮今朝迷迷糊糊睁眼,尚在惺忪,坐了片刻,随即摆摆手,“我不去。”
“今朝,我们是来办事的,要睡觉回京城在睡。”沈简拍拍她的脸,阮今朝如同一摊泥巴,脑袋朝他手上躺,着实难受,蹙眉嘟囔,“也不必急着现在就出去呀。”
“好了,别睡了。”沈简揉了揉她的脸。
见她脑袋耷拉在他肩头,着实无奈的拍拍她的背脊,“可帕米哈估计要问边塞行商的问题,这个你比我在行,想想你爹爹,不能再睡了。”
阮今朝脑袋扎入他怀中,打着小哈欠,“我爹爹来了,也会让我继续睡的……”
看她犯懒,沈简叹了口气,淡淡道:“今朝,听话,回来再睡。”
司南见里头没有反应,走过来透过屏风的缝隙,就见阮今朝脑袋钳在沈简怀里,抬手揉着眼睛,沈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凑得很近,不知说了什么。
阮今朝点了点头,最后脑袋又在他怀里蹭了蹭,沈简也没有推开她,只是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背脊。
他的眸子陡然瞪大。
需要演的怎么卖力?
他怎么有一种阮家大白菜被沈家的猪拱了的错觉?
***
沈简先下去,入了雅间,同久等可帕米哈道:“内子有些水土不服,恐是要晚点。”
可帕米哈哎呀一声,“都是男人,昨个你屋子的动静把我安置的小美人都给吵得眼底乌青。”
司南站在旁边,脑子都有点晕。
沈简轻轻笑了笑,没有否认他嘴里的荤话。
天知道他昨夜经历了什么,睡到半夜阮今朝就醒了,不知道哪里摸着一副骰子来给他玩。
他睡觉自来浅薄,被她突然一叫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最后阮今朝保证明日他叫起来肯定不赖床,沈简才大发慈悲陪她晚了会儿。
吃了小会儿,可帕米哈就道:“我听说你是京城人士,哪里美人多,不知能不能给我掌掌眼。”
他说着,拍了拍手,外头就走了五个姑娘,各有千秋。
这时候佟文的声音也响起了,“少夫人您快点啊。”
可帕米哈昨夜就听赵掌柜说沈简的妻子是个绝无仅有的美人。
门被推开,可帕米哈眼睛直接直了。
媚而不俗,贵气灵动,一双含情眼一瞥一动都是风情。
他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五个角色佳人,连着跟前姑娘一根手指都没有。
阮今朝含笑,“米哈老板,妾身来迟了。”
可帕米哈呆住了,阮今朝已坐到了沈简旁边,扫了眼五个美丽娇娘,“我与夫君初到雍州,就听说您在寻访标志美人,不过依着我的眼光,这些姑娘送去外邦恐怕不好出手的。”
“哦,不知沈夫人是哪里人?”
阮今朝笑道:“我生在河套,同爹娘在边塞做生意,虽在大同府有祖产,也鲜少回去,皆是到处游历。”
见可帕米哈目光在她与沈简身上游走,她轻笑,“家中在京城也有些产业,我与夫君也是在京城做生意认识的。”
可帕米哈哦了一声,眼前的美娇娘虽是汉人长相,细看的确有两三分外族风情。
阮今朝撑着下巴,“您也是外头的,自然知道外头的喜欢外放些的女子,这些太过温婉了,恐不好出手。”
接下来的话题沈简没有插话,两个人都在相互试探,期间还说了他听不懂的外邦话。
最后可帕米哈起身哈哈大笑了两声,阮今朝也起身给她附身一礼。
见人走了,她看沈简,眸光闪亮,“他说,可以给我们引荐夏清渊。”
“你激动什么,莫不是看上人夏清渊了?”沈简看她笑的那样子,眼底冷意无限。
阮今朝没说话,低头吃饭。
夏清渊是她前世遇到为数不多的好人,还与她解围过了好几次。
“亏得我不是你真夫君,不然就你这样,就叫做水性杨花,想着别的贱男人。”沈简冷哼。
阮今朝无视了狗叫,低头静静吃这东西。
若是可以,她其实挺想和夏清渊做朋友的。
沈简捏着茶盏。
这就是他要跟着来的原因。
夏清渊,就是个婊子!
他前世和阮今朝闹得最凶的时候,就是这个狗男人在中间火上浇油。
他这辈子除开要搞死李明薇,第二个目的就要报复死这个狗男人。
男人中的婊子,说的就是夏清渊这烂货。
挑拨离间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