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焦急等着的李明启望着黑漆漆的湖面,焦急的摇头迈步,“不行,不能等了,我要去找父皇!”
“不可,若是激怒了十一皇子恐怕要出事。”贺瑾拉住李明启,“十一皇子连您都敢下手,就说明他对今夜之事是有完全准备的。”
“你这样说,那我更加不能坐以待毙了。”李明启丢开贺瑾,指着漆黑湖面。
“倘若这两个人出事,前线明堂都要震荡,阮贤就这一个独女,安阳侯也就这一个嫡子!”
贺瑾挡在他跟前,沉声,“十三爷,在等两刻钟,若是还未……”
忽然间,勇叔声音响起,“有船来了!”
二人目光顺势而去,就见一点灯火慢慢出现。
贺瑾嘴角笑了下,也送了了口气,“适才您表姐给我打了暗语,要我们安全即可,不可把事闹大。”
李明启睨贺瑾,“和你爹一样,什么都怕,畏首畏尾。”
“那叫权衡利弊。”贺瑾纠正。
李明启哦了一声,挑眉,“那你来给我权衡权衡。”
贺瑾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才道:“此事闹大,对您和十一皇子都没好处,甚至我、沈杳、您表姐、您夫子的名声都要受到牵连,即便我们圆谎圆的再好,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届时外界会说你们兄弟争斗,争夺东宫储君大位,还会说我和沈杳私会。”
“不过,这都还算好的,倘若我是十一皇子,就会想着已经闹大了,不若火上浇油,把沈简和阮今朝捆在一起,把她们两个弄成私会。”
“什么?”李明启几乎暴怒,“反了天了!”一个是他表姐,一个是他夫子,怎么能被胡乱拉扯在一堆的!
“可是不管如何,最后受到重创都是您。”贺瑾目光如炬。
他道:“因此,您绝对不可轻举妄动,刚刚您表姐再厉害,护着我们四个人都是够呛,眼下我们安全了,她和您夫子的对策才能展开。”
旁边的沈杳犹豫,“哥哥都要倒了,不给阮姐添加麻烦就不错了。”
“若是添麻烦,过来的船算什么?”贺瑾笑笑,“阮姐有时候想事情没有沈大哥全面,不,更确切的说是纵横全局手腕还不够,不过阮姐有一点比你哥哥强太多。”
李明启和沈杳都看着他。
贺瑾含笑,“阮姐豁得出去,更通俗的说法,是心狠手辣,不给对手任何喘息。”
李明启很认同的点点头,阮今朝揍他的时候那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给李玕璋下跪也是正气凛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
若是换成沈简被他给气着了,脸上必然依旧是笑眯眯的和气,背后软绵绵给他来阴招。
船靠岸,勇叔、佟文最先冲上去。
就见阮今朝挟制着李明薇走了出来。
李明薇依旧保持举手的姿势,“贺大奶奶,眼下已送你们上岸,你这刀……”
阮今朝将人推到勇叔跟前,扭头去里面把已经坚持不住眼皮子要闭上的人摇醒,“沈简没事了,走了。”
“敢欺负我表姐和夫子,你真当我怕了你!”李明启咬牙。
见着安全上岸的两个人,在看李明薇,恼怒的一拳头给他砸了过去。
李明薇手比李明启好的太多,一个错身夺过袭来的拳风,握住他的胳膊,狠狠捏住,“十三,你就是这样谢谢哥哥的?”
“谢谢你,你做了什么心中没点数?”李明启眼眸猩红,扯回了胳膊,“李明薇,你再敢动我表姐和夫子试试,你真当我要和你争东西,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阮今朝把沈简交给佟文,叮嘱,“快点送带他回去,他在发烧了。”
沈简见贺瑾也跟着过来,他都有点迷糊了,强打起精神,将他推开,“去看着今朝,她和十三都是炮仗,今夜的事闹大了对我们没有利处。”
贺瑾:“阮姐有分寸的,我先送你回去。”
“他们姐弟两个一起就是炮仗进油锅。”沈简咳嗽两声感觉喉中已有回甜,“快去,我比你了解今朝。”
沈杳也道:“你先去看看阮姐,哥哥这里有我。”
贺瑾走回来,就看沈简嘴里的两根炮仗没了后顾之忧,简直所向披靡,嘴里什么龌龊挑衅话都敢说。
跟着李明薇的侍卫见着自个主子被辱骂,手里长刀顷刻出现,跟着阮今朝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半抽出了刀,做好御敌姿态。
李明启指着李明薇,“你给我等着,今日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李明薇,你也不看看你有什么自个和我抢,就凭你的出身!你母妃是个狐媚子玩意儿,你也是个黑良心的东西!”
他气得不成,对着阮今朝的人命令,“给我打!”
贺瑾立刻上前制止,站在二人中间,看向李明启。
“十三爷,今日之事误会众多,莫要误会了你兄长,眼下天色渐晚了,我与你表姐送去回柔嫔娘娘哪里吧。”
李明启瞪眼,“呸,你大爷的误……”
见贺瑾微微冷意的目光打过来,素日温和的人突然冰着脸,那就不是一星半点的骇人了。
贺瑾与阮今朝在一处,阮今朝气势太强,将他淹没了过去,如今突然闪现出来,李明启莫名的觉得有点害怕。
他立刻就闭嘴了,哼了一声,拂袖超前走。
李明薇目光落在阮今朝脸上,“果真是将门无犬女。”
阮今朝嘲弄的扫他一眼,似乎觉得李明薇都不配与她说话。
见人离开,李明薇反倒是笑了起来,旁边的王恐觉得骇人。
“今夜倒不是算全部收获的,至少把十三的狼子野心给看了出来。”
王恐拱手,“如今十一爷在朝堂万众归一。”
“万众归一,你可别小看安阳侯府和谢家呢,这两家人迟迟不接受爷的招安,倒是秘密倒戈去了十三那头。”
李明薇眼眸黯淡,“还是在阮今朝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
王恐眼神透着骨子下流,“怕是好生伺候了沈简一场才给十三爷换来的支持。”
他道:“她那张脸,沈简没准还真乐意成为裙下臣。”
李明薇笑意更深了,这话先不论真假,刚刚这二人给他演的那处好戏,没点默契还真成不了事。
“去查。”李明薇握紧了手,“给我查查沈简和阮今朝的关系,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指不定今日还真的抓了个大奸情出来。
王恐其实很不解,“十三爷为何一定要拉拢沈简?”
“他从开始出府到今日,不过半年,可眼下呢,京城中立三分之一的臣子都慢慢开始说十三的好话。”
“武官那头虽未有动静,阮今朝若真的有所愿,那些人还不得马首是瞻。”
“安阳侯府还算半个皇亲国戚了,倘若阮贤此仗大获全胜,指不定摇身一变就是镇国公,亦或者镇国侯了。”
王恐抬手做刀狠狠一落,“既如此,不如将沈简……反正他都要要入土的人了,只要死的合理没人能怀疑。”
“再则我们这边被他把轻而易举的拔出两颗棋子,这样的人若真的放任不管,或许威胁爷的谋划。”
李明薇捏着手心,夜风拂过,脖颈的伤痕丝丝疼痛,“不急,你先去安排,给我试试阮今朝的身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阮今朝入京开始发生改变的。
既如此,就从变数开始查起来。
他又补充,“阮今朝身手不要小觑,叫手底下最顶尖的高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