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小蜗牛遇大灾难(1 / 1)

1988年,3月。

沈家老屋内,沈家养女沈蓉蓉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靠在泥墙边,白皙的手臂上满是男人粗鲁掐揉的痕迹,泛着不正常的红。

一缕血迹,从她的额头缓缓流下。

一个小混混翻墙逃走,嘴里骂着:“是你们给钱让老子来睡她的!现在她撞墙自杀!你们敢让老子沾上这事!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沈家几人一愣,大女儿沈月盈一跺脚,跑进门就看到瘫软在地的妹妹,伸手到她鼻孔下摸摸,发现没气了。

俩月前,媒婆来给沈月盈议亲时,提到城里有大老板为儿子找冲喜新娘,因规矩太多,聘礼从三千三涨到六千六都没人愿意。

当时沈月盈正相中一个当兵的男人,身高一八八,82年考进军事学院,85年毕业直接分到特种兵营区当排长,隔年边境冲突立下三等功直升连长,家中三代红根,政治成分良好,关键长相俊朗,人又稳重,她被迷得不行,不愿再看别的对象。

于是,老两口把主意打到沈老爷子捡来的养女沈蓉蓉身上,沈蓉蓉本不愿意,奈何老爷子去世后她没了庇护,挨打几顿就只能认命,姐俩同时定亲。

然而没过多久,姐姐一觉睡醒后突然好像变了个人,死活不嫁当兵的,要和妹妹换亲。

爹妈倒是不反对,只怕男方不愿意。

一来二去,他们找了个混混,等新女婿认门这天让对方亲眼看见未婚妻“不检点”,就顺理成章悔婚换人。

此时看妹妹没了呼吸,沈月盈气急败坏的扇她几个耳光:“你以为自杀有用?我一样会让他看见!贱人!”

随着小轿车进院,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拎着几袋礼品从车上下来。

沈家父母立刻迎接,同时屋内传来哭声:“呜呜都是姐的错!你喜欢姐未婚夫,不想嫁去顾家可以说!姐都依你!怎么能干这种丑事啊……”

这家穷的屋破窗漏,人在屋里哭,院里听的清清楚楚。

“小顾啊。”沈父挂不住脸的叹气:“我家二丫头不争气,做出这败坏门风的事。”

“不然,我们给你换个人。”沈母顺势提出想法:“二丫头从小被抛弃,命不好。大丫头生辰八字算过,是好命。原本也该去当威风的军官夫人,换她嫁给你,你也不吃亏。行吗?”

顾逸风脸色难看,不爽的扯了下唇角:“随便,按日子结婚就行。”

说完把礼品往地上一放,屋都没进就满脸厌恶的离开。

老两口立刻满脸堆笑送女婿,回来时沈月盈正在拆顾家送来的礼,拎出里面的港风格子裙赞叹。

“这裙子,一看就是香江带回来的高级货!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没选这条富贵路。非嫁给那个废物,生不出孩子遭人耻笑……”

“还笑。”老两口愁的不行:“想想给那个混混多少封口费吧!”

“什么封口费?”沈月盈噗嗤笑出声:“我都说了她想抢我婚事,发疯撞墙的胡闹,一个没看住,穿着顾逸风送的漂亮裙子跑了。”

“她能跑去哪?”

“这个嘛……”沈月盈想了想,笑道:“陈家有个马上要死的奶奶住惯农村不愿进城,就在离这不远的秀山村。她惦记我男人,跑去他奶家,不清不楚的死在那,事情闹大,咱们不仅不用退聘礼,还得倒找他们要赔偿呢!”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

很快,他们把养女拉起来洗脸梳头,套上那件精致连衣裙后拖到一辆破三轮车上,前往秀山村方向。

就这样。

秀山村的陈奶奶刚喂完鸡,一转头,发现院门口多了个倒地的小丫头?

看她一动不动头上还有血,老人家没敢动她,忙喊邻居去帮忙找大夫。

大夫是个瘦老头,摸了下女孩脉搏后赶快掏出一包银针在她额前穴位下了几针。

很快,女孩猛抽一口气,醒了。

“脑震荡,还营养不良,气弱,再晚点人就没了。”大夫松了口气,竖起手指问:“丫头,这是几?”

小丫头一张嫩乎乎的小脸毫无血色,双眼努力盯着大夫的手指,足过了一分钟,才缓缓张嘴,眼花带泪的“呕”了一声。

“头晕和吐,都是正常的。”大夫边拔针边嘱咐:“回家后卧床静养,用热毛巾敷着把包揉消了,能起来吃饭就没事,要是起不来,就得去市里大医院再查。”

奶奶注意到丫头脸上那几道刺眼的巴掌印,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丫头,你是哪家的?怎么弄成这样?”

沈蓉蓉想说话,但太阳穴的尖锐疼痛让她完全张不开嘴。

她本是修仙界的一只蜗牛精。

蜗牛生来命短体慢,无法修仙,天上仙家众多,猴鸡狗猪应有尽有,唯独没听说过有蜗牛成仙,连当坐骑都没人要。

而她幼年时机缘巧合得仙门祖师点化,资质异于常蜗。长老认定她必成大器,号召族蜗,举全族之力找来一本古书,以异法将灵魄注入其中,历经一世后离开便可吸尽书灵,轻松飞升。届时蜗族上头有蜗,也能日益壮大!

来之前,长老再三叮嘱,切不可轻易更改书中剧情,以免结局生变,永无归期。

她把这本名叫《压灾新娘》的八十年代苦情故事连夜阅读无数遍,没想到进来就成了那个被贪财养父母嫁给富二代压灾冲喜的悲惨女主角不说,还头破血流的躺在炕上动都动不了一下!

本来正在愁,女主对故事的影响是最大的,婚后被折磨欺负该怎么忍。

谁知那个原文嫁给军官一辈子没生出来孩子的恶毒姐姐竟完全不按故事剧情走!上来就给劈了个大叉!设计换亲,还把本该嫁给男主的女主‘弄死’甩到男配家了!

而因为原主之前撞墙自杀,随着被银针彻底唤醒,她头疼的像裂开的瓜,眼前天旋地转,来不及再想更多。

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慢慢抬起手,握住奶奶的一根手指……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她,旋即又一次陷入昏迷。

“好像是沈大林的女儿!”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爷认出来她:“我各村收货时见过,她爹还赖我一笔账!”

“沈大林?”另一个邻居阿姨看向陈奶奶,一拍大腿:“哎呀!那不是您儿子亲家吗?他的女儿那可是您孙媳妇呀!这是咋回事儿?是不是来您这儿的路上遭遇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