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沅帮爸爸按摩的时候,他看到爸爸满头白发,但是他故意染了,她近距离看到发根的白色才注意到。
她抽泣着,
“爸爸,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上次我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才过了不久,为什么你的头发都变白了?我们家怎么了?还有宋零,我怕他担心,所以一直不敢再问了。
你是我爸爸,别瞒着我,好吗?”
柳庆的后背冻僵了,握着女儿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柳芷沅看着父亲的反应,更加确定家里真的出事了。
她继续哭,
“爸爸,你能告诉我真相吗?我是你女儿,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我怎么能感觉不到你有什么不对呢?告诉我,家里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订一张下午回中国的机票。”
柳庆想故意伪装自己,但全部被女儿的眼泪碾压。
他不忍让她担心,但又不敢说重点,“小沅,你妈妈生病了,你妈妈病了……”
柳芷沅震惊,“妈妈病了?”
柳庆其实很难隐瞒女儿真相。
每天,他都生活在懊恼和颓废的煎熬中。
他一直是个工作狂,但现在甚至无心打理公司事务。
他很懊恼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林瑾容的真面目,所有的深爱都白付出了。
谦让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这么多年的细心呵护也改变不了她的心?
夫妻这么多年,她现在一个人在精神病院,他觉得很遗憾。
但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瞒了他二十四年,劈腿了二十四年,背叛了他二十四年,他的心就像是在火里被拔了又烧。
他每天都很痛苦,还要对女儿撒谎。
女儿每天给他打电话,他总是要强颜欢笑,不断用各种谎言把最初的谎言围起来。
真的很累。
当出国陪女儿度假时,他的心会更累。
看着女儿纯真灿烂的笑容,他真的很难编织谎言,但他必须这么做。
他每天白天和女儿在一起假装很开心,晚上一个人在床上几乎睡不着。
他开始整夜失眠,甚至需要安眠药才能睡个短觉。
因此,他的头发几乎在一夜之间变白了。
出国前,他特意染了头发,但被细心的小沅注意到了。
有些情绪被撕开后,看着女儿热切的脸,再也掩饰不住。
那些崩溃的情绪像山洪爆发。
当柳芷沅问他:“我妈怎么了?怎么了?严重吗?”
柳庆差点噎到,“你妈妈疯了,突然疯了,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精神医院。”
柳芷沅略显苍白,他一直心地善良。
听到这个消息后,她不禁感到难过。
虽然妈妈之前对她很冷淡,但她是她妈,不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妈怎么会疯?"
柳庆压抑的情绪终于发泄了一会儿,但发泄完了又是满腹心事。
看着女儿苍白的脸,他安慰道:“别担心,别难过,小沅,医生说你妈妈的病是可以控制的。
你妈妈现在一直配合医生的治疗。等你肚子里的宝宝出生了,你妈妈高兴可能就清醒了。”
柳芷沅唏嘘,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不适。
柳庆上前一步,把女儿抱在怀里。
他慈爱地说:“乖,小沅,听爸爸的话,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妈会好起来的。
这件事宋零也知道,但是他担心你肚子里的宝宝受到影响,担心你会不舒服,所以我们一直瞒着你。”
柳芷沅抬起眼睛,深深地看着父亲的眼睛。
她总觉得父亲颤抖的眼睛似乎在灯光下藏着什么。
羽绒服口袋里的纸条还在,纸条的内容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不,她必须回家。
必须回中国看看情况如何。
她抓住父亲的胳膊,恳求道:“爸爸。我们现在回家吧。我想妈妈,我想回去看看妈妈。”
柳庆有些急了,“小沅,你听话。爸爸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安心生下孩子。宋零带爸爸来,就是为了陪你和宝宝。
如果你突然回国,你要爸爸怎么跟他说?宋零对你很好很真诚。他把你和你的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怎么忍心让他担心?”
柳芷沅眼中光芒微微一闪,但还是坚持,
“爸爸。我求你了,我们回家见我妈妈吧。我知道你和宋零为了我好瞒着我。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现在真的很担心我妈妈。我想回去看看她。”
柳庆几乎是拉着她的心安慰她。
“别担心,小沅,你忘了你妈妈以前对你做过什么。你忘了她对你不好吗!”
柳芷沅急得差点窒息,“可她毕竟是我妈啊!”
柳庆闭上眼睛,胸部起伏。
可怜的小沅,善良的小沅!
柳芷沅拉着父亲的胳膊,急道,
“爸爸,你可答应我,我们可以这样做不是吗?我们不告诉宋零,只是偷偷回家。我只需要看着妈妈,亲眼看看她现在是什么状态,就可以安心了。
我知道宋零一直宠着我,保护我如水,所以我也替他难过,不想让他担心。我们偷偷回去两天好吗?爸爸,我求你了,如果你不带我回去,我会很难过的。
你了解我,我是个急性子。”
最终柳庆退步了,同意偷偷带她回家两天。
苏城。
柳芷沅和柳庆偷偷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林瑾容。
两人都很激动,但柳庆试图在女儿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来到精神病院,听到医院里各种病人奇怪的声音。
有些病人在哭,有些在狂笑,有些在哀嚎,有些在咆哮.
总之,这里的病人生病时都有各种奇怪的行为。
柳庆一直紧紧地抱着女儿,怕被这里的病人打扰。
柳芷沅没有那么在意,没有被这里的病人打扰。
她全心全意地关心她的母亲。
当他们到达林瑾容病房门口时,因为林瑾容还很激动,他们不能靠得太近,只能站在窗前看她。
当柳芷沅看到林瑾容头发乱得像鸡笼一样时,她惊呆了,松了一口气。
她才走了多久了?
妈妈就像变了一个人,病号服皱皱的挂在身上,扣子被扯掉,瘦了很多。
她的脸是灰色的,他又干又脱皮。
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往日优雅的影子。
以前那双聪明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一种贫瘠的呆滞,只能呆呆的盯着面前的墙。
她心里很难过,尽管她妈妈以前对她不是很好。
但她还是不忍心看她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