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握住右手手腕,尽可能的保持落笔稳健。
主考官见他如此执着,面露赞许之色,破例让他在考试中途饮用温水。
随着一声铜锣敲响,最后一撮香灰落下,贺兰宁收笔勉强完成了考卷。
此时,他浑身衣襟汗透,嘴唇还隐隐有些发紫。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
云泽交了试卷,立刻就来到了贺兰宁的身边将他搀扶住。
不料,二人还没离开考场,就被几个模样高傲的公子哥拦住了去路。
“啧啧,贺兰宁你都这样了,还参加县试干什么,难道咱们的天朝还能选一个病秧子做状元?”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周围一阵考生奚落嘲笑。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在家里呆着,该吃吃该喝喝,坐吃等死。”
“谁说不是呢,还偏偏要出来碍人眼,真是不知好歹!”
云泽气得浑身发抖,刚欲上前争辩,胳膊处就传来一阵紧绷感。
贺兰宁半敛着眸子,脸上苍白的摇了摇头。
“云泽,你忘了夫子经常挂在嘴边的教诲了吗?”
夫子常说,行天地间,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显然他们眼前之人绝非同好之人,他们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云泽一愣,有些不甘的皱了皱眉。
“少爷,可是他们欺人太甚!”
不管云泽再怎么不忿,贺兰宁也面不改色,拖着虚弱的身体径直离开了考场。
几日后便是放榜的日子,云泽一早就侯在了开榜的公示牌前。
“不知今年的省元是谁呀?”
“这还用说,肯定是咱们镇中书院的啊!”
公示牌前一众学子纷纷议论着,眼角眉梢满是得意洋洋之色。
云泽站在一个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公示牌,不一会,一个衙役模样的人手持红榜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放榜时间到,大家让让,让让。”
云泽心下一紧,跟着衙役就挤到了人群最前面。
红榜一经张贴,众学子瞬间就炸开了锅,他们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榜单排首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
闻言,云泽也赶忙朝着榜首看去,不禁心下一阵欢喜。
果然是他家少爷!
欢喜一阵后,他眸光缓缓朝着榜单上其他的名单看去,直到最后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他落榜了!
他眸光黯淡了几分,露出一脸的落寞神色。
“对啊,那厮考试期间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可能带病还能高中省元?”
学子们纷纷表示不服,就连张榜的衙役都被他们团团围住了。
“这县试不公,肯定有人作弊!”
“对,我们要求验卷!”
学子们高举着手,纷纷抗议,现场乱做一团。
衙役见状,立刻抽出腰间佩刀,高举过头顶,大声厉喝。
“肃静,肃静,县试经三司会审,岂会出错,你们若是不服,就跟本衙役到县衙走一趟。”
这下,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噤若寒蝉,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待到衙役走后,他们才猛然松了一口气,愤愤不平的啐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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