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录制现场,叶从鱼看着对工作人员笑的像个白痴的许芝芝,小声嘀咕道:“她怎么也在这儿?”
于此同时,许芝芝也看见了她,热情的上前和她打招呼,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早知道鱼姐也来录这个综艺,我就约着你一起来了。”
叶从鱼恍惚间记起,这貌似就是许芝芝的粉丝一直在吹央台综艺,当时说的好像只有她一个艺人来着。
难怪看见许芝芝脸色这么难看,不过她不高兴叶从鱼也就高兴了。
录制正式开始,除了她和许芝芝,还有六个胡子花白的老头,除了唐沐翁她一个都不认识。
他们的头衔一个比一个唬人,表现的一个比一个清高。
说不是正眼看人都是客气的,就像她跟许芝芝身上有什么病毒,多看一眼就会玷污身边的空气。
直到主持人cue流程,几人才勉强露出了个笑模样。
正式开拍之前陈姐临时找来所有嘉宾的资料,叶从鱼不至于喊错名字,打招呼也算的上落落大方。
对比之下,许芝芝便自来熟的多,操着一口可爱的娃娃音很快便和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头拉近了距离。
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就像看自家孙女一样慈爱,叶从鱼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要奔三的人了,这个模样真的合适吗?
节目组把她和许芝芝分成两队,让她们各自带领三个老头寻找博物馆里年岁最久的藏品。
当然这种高光肯定是属于专家的,她跟许芝芝说白了就是没用的小助理。
叶从鱼适时的开口,给几个轮流介绍藏品的专家捧哏。
她努力打起精神,尽量不让自己在这种语文老师讲课文的尾音中睡着。
而站在她对面的许芝芝却活泼的多,好不容易上一次央台的综艺,她当然不甘心的当花瓶。
没一会儿叶从鱼便听见她操着一口娃娃音,故作无知的问东问西。
起先几个嘉宾还耐心的回答她的问题,可许芝芝毕竟不是专业主持,随着问题逐渐跑偏打乱了嘉宾的节奏。
几人将不满的情绪挂在脸上,最后索性不去搭理。
许芝芝心里也有点生气,可她又得罪不起,便又拿叶从鱼给自己当台阶,“鱼姐,听说你上节目之前都会做功课,你知道博物馆前写的馆训是什么意思吗?”
叶从鱼丝毫没上当,坦然道:“我还真不知道,你给说说?”
许芝芝天真的笑容再次僵在脸上,虽然那些考古学家刚刚才跟她讲了一遍,可她的脑子哪里记得住?
许芝芝在心里问候了叶从鱼的祖宗十八代,刚刚的话她一定听见了,为什么不接茬?
许芝芝尬在原地,节目组及时站出来打圆场。
许是怕观众只听专家科普觉得无聊,他们改变了规则,把决定权放到叶从鱼和许芝芝手里。
赢的队伍每人可以申请一件藏品进行为期一月的研究。
叶从鱼和许芝芝没觉得有什么,站在她们身后的老头们却一个个激动的脸红脖子粗,全国最好的藏品几乎都集中在这家博物馆里。
不说它们本身的研究价值,单说这些东西的珍贵程度,拿出任何一件都是能镇馆的存在。
于是,一群老头再没了刚才的清高,围着叶从鱼说的那叫个唾沫横飞。
要不是碍于节目规则,恨不能直接告诉她名字,按着她的手把年岁最长的文物拿回来。
叶从鱼的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没记住。
可在一群老头期待的目光下,她淡定点头和一旁急成无头苍蝇的许芝芝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她已经知道要拿什么了。
*
有狐矢虚弱的靠在简易的牢房里,肚子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那场大战之后,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
这对于即将远行的有狐部来说不是个好兆头,但却为有狐矢多换了一日苟活。
他们怕下着雪烧不死他,于是祭神的日子被定在了大雪之后。
守在门外的人日夜轮换,今天换成了萍。
萍的只比矢大七岁,他们幼年有狐风带着族人外出打猎时,一直都是萍在照顾幼崽。
矢、雪、叶、牦、鹿这群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矢看见她勾了勾干涸的嘴角,如幼时般求助道:“…萍姊,水…”
有狐萍不忍的别过眼,后退的摇摇头冷声道:“你是有狐部的罪人,我不能帮你。”
有狐矢垂下手,低低地发出闷笑,“那你来做什么?连你都不肯站在我这边……”
有狐萍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当年牦和鹿到底是怎么死的?”
有狐矢拉平了嘴角,以萍的粗枝大叶根本想不到这些,“是雪告诉你的?”
萍没有回答,只是迫切的盯着他的眼睛,“你只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
萍没脑子可不代表她没有心,牦和鹿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为他们报仇自然也要为他们收尸。
雪说矢狼子野心,恐怕早在三年前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这让萍忍不住想起鹿和牦,那时候有狐部所在的族地还属于承桑部。
由于族地外生长着一片林地,因此他们所用的武器和其他部落格外不同,她们不会抽取狼骨,而是会砍下粗壮的树枝将尖端磨的异常锋利。
可牦和鹿的尸体上却是被骨箭捅穿的,且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正面捅穿,这让她不得不怀疑矢。
“是我杀的,我是一个失败的君长,无法带着他们在草原上活下来,所以我让他们帮我做了最后一件事,死在承桑部为我换取重新回到部落的机会。”
说这段话时,有狐矢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萍踉跄地倒在地上,身体突来一阵恶寒,“直接回来,部落也会重新接纳你们,为什么……”
“可那样我永远都无法抬起头!”矢的眼神中只有满满的愤恨,看不出丝毫的悔意。
看着萍离开的背影,矢无声的自嘲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