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2333病房内。
一道黑烟轻轻地钻进来,落到病床边,化作一个女子的模样,她跪在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床上的女人听到哭声,醒了过来,她轻声说道:“小燕儿,你来了呀?”
“妈妈。”赵小燕挪了挪身子,抱住了女人。
女人却推开了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小燕儿,你快走吧,那些人今天来了!他们是来捉你的,你……你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他们?”赵小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似乎明白了什么,失去了尸妖庇护的她,什么都不行了。
女人着急地说:“对,就是光头那一伙人!他们又来了,今天来我这儿是那个女孩子和那只猫妖,他们来问你的事情,但是我对他们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他们相信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去别的地方找你了。你千万不要去找你父亲,现在我和你父亲都受伤住院,他们猜你应该会来看我们的,不是我就是你爸了!”
“嗯。”赵小燕站起来,想要离开了,但是却是一脸不舍:“那我先走了,妈妈,你保重!”
“快走吧!”
赵小燕走到床边,不舍得回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但她很明白现在的局势,她绝对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的,所以她必须得走!
“再见。”她狠下心,说出这两个字,就想要从窗口外面跳出去。但是当她跳出去的时候,却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被狠狠地反弹了回来,刹那间,房间里面的气氛变了。
她慌张失色,意识到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将要危及自己的性命,连忙化作一团黑雾,用尽一切方法上天入地、从四面八方而逃!
但是病房就像是一个无缝的囚笼,不管她往那边儿逃,最终都会被反弹回来!
甚至,那“囚笼”在渐渐缩小,而她发疯似的横冲直撞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小燕儿——!”女人凄厉地惨叫划破了医院的夜空。
当包围圈越缩越小,赵小燕变成了拳头大的黑雾,而她的四方也形成了透明的结界壁,令她无法出逃,五色狐出现在她周围,黑狐对女人歉意地施了一礼,便把赵小燕带下去了。
医院外面停着一部车。
五色狐捧着捕捉到的梦魇送到车子旁边,黑狐轻轻叩了叩车窗,在车外面恭敬地说道:“主人,您要的梦魇已经捉到了。”
车窗摇了下来,五色狐抬着赵小燕飘了进去,这一车人可不就是逛了一天街的人吗?
他们看到结界里面的那一小团梦魇,都忍不住浮出了笑意。
无名说:“好了,看起来我们明天可以如期回到黄泉1路了,把这团东西带回去,到时候交给冥警处理。哈,这小妞霸占尸妖肉身的时候,可害了不少人呢,阴司那边肯定不饶她。”
听到这一句话,赵小燕在结界里面抖了三抖。车子启动了起来,但是这一路上赵小燕一直在嘤嘤嘤地抽泣,她现在也许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取无名的建议,向他们投降自首,也许这样子她在阴司那边就可以减轻许多刑罚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是哭个不停。
朔月抓着这个小结界,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扔给了辰旭:“五色狐的主人,你来保管这玩意吧。”
“嗯。”辰旭想也不想也接下。明天坐火车回黄泉1路,起码要20多个小时,也就是后天的时候就可以把赵小燕送到阴司那边去了。
这桩事就在这里落下了帷幕。
他们先回到了王青家,这应该是所有人呆在王青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各人忙各人的事情,等他们打点好一切行李已经很晚了,辰旭一个人在客厅里,心里那个纠结啊:你说他能不纠结吗?王青可没有为他单独准备房间,你说他还能去和朔月睡吗?那家伙现在可是变·态起来可吓人了!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王青送了他一个小木盒,正好可以拿来放赵小燕,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把赵小燕放了下去。
赵小燕:“嘤嘤嘤……”
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他忍不住心软:“别哭了,人死了都要去阴间报告的好吗?你犯了错就要勇于去承担,难道你还要留在人世间,继续为非作歹,越陷越深,到时候,你的错误更大,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我错了,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改正的!”赵小燕说。
辰旭有些意外,因为以前跟赵小燕接触的时候,他觉得赵小燕是一个个性要强又倔强的人,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糟糕个性,所以像现在这样子这么快就服软,反差太大,反而显得她好可怜。
他无奈地说道:“你要我怎么给你机会?”
赵小燕哭着说:“放了我!”
辰旭叹气:“不可能的,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捉你,明天我们就要走了,在这里把你放了,我们谁都不知道你以后怎么改正,所以我们还是要把送到阴司那边去的。你犯了阴间的条律,就应该接受阴间的处罚。我已经帮你问过了,阴间那边的十八地狱已经大部分改造得很人性化了,你去服劳役的时候,阴司每隔十年就会做一次考核,只要你表现得好就能减刑,能早一日转世投胎。所以你也不要太害怕,只要不被判入永世不得超升的那三大地狱,你迟早有一天能结束这刑罚的。”
赵小燕嘤嘤说道:“嗯,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也能认了。你说得对,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就算我逃得了阴间的处罚,我也逃不过我内心的谴责。是我害死了六婶儿和她的儿子,还有其他看着我一块儿长大的邻居,还害爸爸妈妈受伤住院,这些都是我的错!在爸爸妈妈受伤住院之后,我这一天里都不好受,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么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