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沐洛缘-说亲3(1 / 1)

林太太也是瞧见的,只怕要委屈娄姑娘。”

林太太见办成了,只要八字一合,就能订亲,林大手就能在上司面前抬起头来,她也算是帮了丈夫一把。“沈太太莫说这话,这可是娄大人先瞧上你们家沈桦的,就赏识沈桦的才学。”她凝了一下,“沈太太,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林太太但说无妨。”

“听说沐状元在指点沈二爷兄弟学问,我家长子少平也是个读书人,能否留在沈家随沈二爷兄弟一道做几日学问。他十月初三也参加了县试,只等州府衙门发布府试、院试的日期,就要去冀州应试。”

林少平已经连考四年了,十二岁就在考,而今都十六了,再考不过,林大手的脸就该难看了,因着是长子,家里更为看重些。

梁氏道:“西院不大,若林太太不怕委屈了林公子,我倒是乐意有人与他们兄弟几个作伴。不瞒林太太,我六哥家的嫡幼子近来也在西院读书,又有我五哥家的长子也在那边。“

林太太蓦地忆起,好像梁氏这个侄儿还是德州的举人,一个举人、一个状元,一起做学问,定会有所收获,“但凡高中入仕的,哪个不是寒窗苦读,他们有单独的院子、书房做学问,这可是多少人家没有的。今儿,我就让少平跟着沈二爷一道读书。”

到时候她再给林少平说一下,让他留意沈松的为人处事,再观察一下沈松的性子,若真是良人,她这当亲娘的,自要替女儿谋划了来。梁氏说的那番话,虽有搪塞之意,但也为实情。

梁氏留了林太太母女在家里用午食。

用罢午食,两个母亲又闲聊了一阵。

林太太告辞离开草庙镇,又叮嘱了林少平好生读书,说家里回头就送换洗衣衫等物过来。

虽是三朝回门,沈莉莉却在沈家住下来了,每日一大早起来习武练剑,又或是捧一本书看,寻几块布来,让梁氏指点她裁剪,她先给安忆城做衣裳,她嫌绣花太麻烦,就配了相宜的布料缝在衣襟与袖口,梁氏又指点她用了最好的针法缝制,不细看,根本瞧不出那是缝上去的,还以为是绣上去的。

刘春儿搭了个凳子,会在沈莉莉旁边学针线,手里拿了个花绷,一块手帕大小的布料,沈莉莉给了她二百文钱,让她自己去买了线绣花。刘春儿没绣多久,就绣成了一团乱线,瞧着哑婶比划了一通。

刘春儿从哑婶手里夺过花绷,“我这不是初学,多做几回就会了。”

哑婶摇了摇头。

沈莉莉问道:“你娘一直就是哑巴?”

刘春儿道:“不是。我听我哥说,是我爹死那个月突然变哑的,以前我娘能言会道,说话的声音可好听了。”

“以前你们在大户人家做下人?”

刘春儿答道:“我不记得了,那时候我太小。不过我哥哥说,他是记得一些的,我爹娘是在皇城一个大户人家当下人,主家也姓刘,家里犯了大案子,就在快出事的那个月,我爹从我头回来,没进门就倒地上,我娘发现我爹口鼻出血,想呼救,却突然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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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沈莉莉暗道:莫非是窦氏派的刘家!窦国舅的妻兄刘氏?

她试探道:“你爹娘出事,你不到三岁?”

刘春儿连连点头,“姑娘真会猜,我哥那时已记事,她说当年爹眼里出血,可怕极了。”她顿了一下,“之后没多久,主家就获了大罪,府里所有下人贬为官奴贱卖,我娘因为厨艺极好,被一个官宦太太买下,没想这官宦太太与杨家走得太近,他们家也获罪了,我娘再同官府贱卖。后来,就到了一个商贾人家,只是好日子没过几年,东家做生意赔了,家里不需要这么多下人,除了世代为仆的两家,都要卖掉。我娘带着我们就被转卖到了冀州,我娘虽然不会说,可她识字也会写字,就与牙行与牙婆说,我们母子三人要在一处,否则就不行。

有人来买我,娘死死抱住我不放,牙婆拿她没法,就说‘只给一个月,若一个月内,没人买你们母子三人,我们拆散卖人。’”

越往北方,姑娘就越值钱。

在草庙镇附近一带,姑娘的价格比皇城都要贵一倍不止,像十二岁至十六岁的,模样生得周正,女红好的,最少就得二十两银子,若在皇城八两到十二两不等。

“如果不是太太买了我们,我和娘就要分开。我们感谢太太!”

先在刘家为下人,再在杨耀国一派的臣子家里做下人,最后又去了商贾家,几经辗转,方才到了沈家。

虽然沈家不是大户人家,但人口单纯容易相处。

沈莉莉猜测,哑婶的丈夫被人毒杀,定是知晓刘氏的什么秘密被杀人灭口,说不得哑婶突然哑巴与此有关系。

沈莉莉道:“春儿,你娘变哑是中毒?”

刘春儿凝了一阵,“不知道,我爹在世的时候,我娘是好的,她是我爹死的那天突然变哑的。”

沈莉莉心里暗道:如果让沐子轩给她诊诊脉,也许能知道还有没有治。沐子轩的医术好,如果他说不能治,也许就真的不能治。

因西院住了好几个人,沈松沈桦兄弟住一屋,林少平与梁远诚又共住一屋,虽还有几间屋子,一是用来饭厅,一个是书墨库房,另一间最大的做了书房。

夜里,沐子轩从西院回正院厢房与沈莉莉同住。

沈二壮见他过来,问道:“女婿与莉莉住一屋,这没事吗?”

冀州有习俗,出嫁的闺女不能在娘家安双铺,意即不能睡到一张床上,照道理是要分开睡的。

梁氏道:“女婿答应过我们,莉莉未及笄,不与她圆房,怎就不能住一块了?再说了,莉莉落水丢了半条命后,又染了寒毒,一过四更天就喊冷,她拿女婿到暖炉子抱着睡呢,不让女婿过来陪着她,回头病得更重了,你和三壮还不得心疼。”

沈二爹沉吟道:“都是钱文才造的孽。”

因天气冷了,虽然沈二爹、沈三爹各有一个房间,可大多时候还是习惯三人睡一张大床。

沈三爹道:“我们家就不该收他们赔的一百两银子,村里人说,是我们讹了钱家银子,家里日子才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