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趟门,怎么也得带了礼物回来。
素绻轻斥一声,“外头能有什么好东西?”
先拆台的居然是她姐姐,素缱要了,其他人也不好不给。
素绻昨儿瞧洛俪背了个大包袱回来。
素缱道:“怎么没有了?哪里不比行宫好玩,快点给好东西。”
素秋与素纱围了过来,巴巴地看着素绻,从上到小的打量了一番。
素秋道:“她身上的香脂好闻,快给我们一盒。”
素绻忙道:“没有,是娘娘说我这几月在外头皮肤变糙了,这才赏我两盒的。”
素缱追着素绻,“臭丫头,出门一趟,敢不给我们带礼物,姐妹们,把她给拦下,非搜她的身不可。”
几个人正在大殿闹腾,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女音传来:“好了,别闹素绻,她刚回来,还累着呢。素绻,把那盒东西给他们几个给分了吧。素绻带了几箱子好东西回来,估计近日就能到行宫,听说是几箱子皮货,回头仇嬷嬷、小路子与你们几个人一人做一件寒袄穿。”
素绻恼道:“那礼物是小婢送给娘娘的,娘娘何必理会她们。娘娘都没要礼物,她们倒先吵了。”
“分了罢,这次你出门辛苦,你先挑。给仇嬷嬷挑两件,大宫娥挑了,再让小宫娥们都挑一件,好歹素绻出了一趟门,让宫中上下都沾沾喜气。”
素绻应答一声“是”,进了内殿捧出一个锦盒子出来,几个大宫娥站成一排。
锦盒里装的是首饰,与皇城的颇有些不同。
有嵌红玛瑙的抹额、亦有嵌绿松石的、琥珀的,还有手、脚上带的链子,亦有女儿家戴的小铃铛。
四个大宫娥只觉得新奇不已。
素缱大叫道:“素绻,你去匈奴了,这一瞧就是匈奴贵族女子的首饰?”
素绻故意道:“就不告诉你,我这次遇到了多少有趣事。”
素缱跳着脚,“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出门回来,都讲给你听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昨儿晚上,素绻服侍洛俪洗澡,主仆二人说了许久的话,洛俪拣了一些事告诉素绻,比如匈奴有汗都,里面是什么样儿的;黑木城,又是什么样儿的;还说了草原上的鹰与狼群;更说了有个大月氏部族,而这部族是一妻多夫,女子为尊,她们那儿有个野马平原,里头长有汗血宝马等等。
大宫娥挑罢,给仇嬷嬷留了两件。
素绻换了小宫娥进来,一人挑了一件首饰戴着玩儿。
素缱控抑不住,早去了素绻的房间里翻腾,抱着一个包袱出来,打开包袱里头是一件匈奴女子的袍服,连靴子都有。
素缱以前与素绻胖瘦差不多,这几个月,素缱又壮实了不少,反而是素绻越发地清瘦,而这套袍服,洛俪穿过两回,故意穿旧,原就是照着素绻身量买的,就是这靴子也是照着素绻的脚买的,穿了些日子作旧之后这才放起来。
匈奴的女装,胖瘦不是特别明显,瘦一点能穿,胖一点也能穿。
素纱道:“匈奴女子的衣服,素绻,你扮一个出来瞧瞧,扮一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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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洛俪这会子正坐在内殿,换上了匈奴贵族女子的打扮,在她们的好奇声中出来,几个人立时眼前一亮。
素缱围着洛俪审视,“匈奴女子就是这样穿戴的?”
洛俪恼道:“皇城偶尔可见匈奴商人,那些女子不就是这样穿戴的,你们至于这般好奇,不过本宫这身,可是素绻带回来的贵族服饰。”
是她在汗都夜宴上敲昏一个贵族女子,脱了人家的衣服夺来的。
她当时就觉得这袍服好,连人家头上的首饰都一并夺了来。
洛俪抬起手臂,转了个圈。
素缱抱起素绻的衣服,不多会儿就不见了人。
不用问,也知道她一时好奇,也要穿出来瞧瞧自己扮出来的模样。
仇嬷嬷领着小宫娥们进来时,就看到洛俪穿着匈奴人的服饰,吓了一跳,“娘娘!”
“昨儿素绻带回来的,都是凤仪宫的自己人,本宫一时好奇,就想穿出来瞧瞧。”
素绻捧着几件首饰过来,“这是给仇嬷嬷的礼物!”
又拿了一对挂佩给小路子,“这是路公公的。”
仇嬷嬷道:“素绻姑娘这次去了匈奴?”
“嬷嬷,这次出去,我可是长了见识,匈奴与我们中原可完全不同。”
素绻将自己从洛俪那儿听来的,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汗都,汗都那边就与我们这里不同,满大街都是摆地摊的小商贩,往地上铺一张毛毯,或是铺几张羊皮就能做生意,夜里,就搭一个小帐篷在街头住宿。
汗都王宫的屋顶是圆顶,就帐篷那样的,王宫还染得五颜六色。他们敬奉长生天、天神,宫里有大萨满……
我这次才知道,匈奴汗王有三个最宠爱的公主,分别叫金鉴、银鉴、铜鉴,金鉴公主小时候被大火毁了容,瞧见皮肤白净的侍女、女奴就要剥人家的脸皮……”
素绻在讲话,小路子、仇嬷嬷与宫娥们听得津津有味。
素绻夸张地道:“大萨满是金鉴公主的外祖母。”
素纱问道:“大萨满是什么?”
“会法术的人,像我们大赵的道长、神婆。大萨满养了一只特吓人的虫子。在夜里能放蓝光,那虫子的鼻子比狗还灵,能在夜里寻人,专寻皮肤白净,体有异香的少女。寻到人后,就会被金鉴公主的女卫抓走,然后剥下她们的脸皮。”
“金鉴公主剥了别人的脸皮,制成人皮面具,自己戴在脸上,然后一天换一张地扮美女,其实她的脸早就毁了,丑得跟罗刹似的,不知道的贵族公子就以为她真是美人,其实是她顶着别人的脸,大萨满制作脸皮的技术太差,用不了两回就得换,金鉴公主就需要更多的美女脸皮,大萨满就四处给她寻……”
好瘆人!
素绻形容得夸张,听得素纱、素秋心里打寒颤。
小路子问道:“匈奴的汗王就不管管?”
“管什么?他的政事那么多,管都管不过来呢。我去草原的时候,韩大将军正遣了人进入匈奴,你们道梁俊将军失踪是怎么回事?”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