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指着美人的胸,“太妃,皇上一定会喜欢,你瞧这位长得多好……”
叶太妃睨了一眼,“胸大屁股翘,一瞧就无脑,定是个笨蛋。”她若有所思地道:“笨一点好,笨点能安分些。春草,把她名儿录下来,她算一个罢。”
叶太妃有了事做,一整天精神奕奕,先是挑了五个她满意的,觉得太少,再挑出十个,挑完了还觉得太,又再抄了十个。
春草道:“太妃娘娘不必着恼,明春要在江南大选,各省还有美人入宫,不愁挑不到好的。”
宫嬷嬷道:“娘娘,你得拿着婆母的身份,敲打敲打杨淑妃,她瘦得风吹就倒,还霸着皇上不许皇上去其他后妃那儿,她那身子骨……”
说真的,用屁股大来衡量,杨淑妃真不是一个好生养的。
宫嬷嬷顿了一下,“让皇上雨露均霑,才好开枝散叶。”
叶太妃对杨淑妃的印象不大好,杨淑妃入宫后就没正经与她请过几回安,听说她椒房独宠之后,印象更不好。
此刻,洛俪正坐在皇帝御书房偏殿的膳桌前。
唐大满坐在一侧。
因吃过一顿,他今日自在多了。
高昌很识趣的退到珠帘门外头。
皇帝等着洛俪布完菜,不紧不慢地道:“倾城以为,朕要不要纳嫔妃?”
他纳不纳嫔妃与她何干?
“上回就问臣,臣一说话,就被人训斥胡说八道。”
皇帝道:“照实说!”
洛俪慢悠悠地道:“照实说,皇帝还没儿子,是该多纳几个嫔妃入宫,你得尽快生儿子,就算你不急,太妃能不急,百官能不急?”
这是站在百官立场的说法,她就不能说她自己的想法。
洛俪道:“大户人家讲究娶妻娶贤,皇上后宫的女人,还是以贤惠为首,到时候纳得太多,个个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今天东妃害西妃落胎,明天西妃害东妃不育,这般闹腾下去,皇上的儿女还没出生就被害了。
臣觉得,女人要纳,定要千里挑一的选,要个个一拉出来就能压倒一大片,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陪皇上……”
销\魂上床,这几个字她没说,只是娇俏一笑代过。
洛俪道:“皇上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八王爷、一个十五王爷。八王爷年过三十,听说身边有四个通房抬上来的侍妾,育了三子四女,侧妃、嫡妃都没有。再有十五王爷,他比皇上还长三岁,可是连侍妾都没有。
皇上的兄弟活在世上的不多,可得替他们好好的挑,你可不能只想着自儿个。
再有皇上的侄儿,虽是同光帝的兄弟,年纪与皇上差不多,亦是落魄皇族的身份,皇上现在亲政了,是不是得封赏一番?这些至今未娶正室嫡妻的,皇上是男子不好管,却能让太妃、淑妃张罗。
八王爷、十五王爷的封号、皇侄们的封号,在世皇族亲王,是不是都得召回来好好叙旧。”
窦太后当政,有本事有能耐的全被她给杀了,她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没放过,活下来的不是唯唯诺诺之辈,就是胆小怕事之人。
洛俪喃喃念道:“再有早前的功勋名门、忠良之后,他们的案子多有疑点,逝者已矣,皇上当有个做法才是,使着他们的后人,总不能让他们顶着罪臣之后的名头?”
皇帝日理万机,各部院都忙着分内这事,而他亲政也是近几日的事,还没大臣与他提到皇族兄弟、侄儿的事。
他那些早死的兄弟们,被杀、被贬之后,是不是还有后人在世,如果在世,这如何封赏,这是给他施恩之时。
洛俪笑了一下,“皇上,往后如果我没甚事,是不是可以早些回家?”
皇帝凝眉:早前她可以早回家,却天天都要等沐子轩。
沐子轩不来御书房了,她便不愿多待。
“朕要广纳后\宫,你不生气?”
她生个屁的气。
对洛俪来说,那是毫无干系的生活。
唐大满错愕不已,皇帝纳妃,与洛俪何干,皇帝为什么要问洛俪生不生气。
他眼视在皇帝与洛俪身上流转,只片刻,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意:皇帝喜欢洛俪。可洛俪压根就对皇帝没那意思。
“皇上,我要阻你,明天一早,满朝文武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给淹死。”
皇帝追道:“你若嫁给朕,后\宫之事,朕有几个女人的事,朕都听你的。”
洛俪“哈哈”干笑两声,“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莫相信男人的嘴。”
他会听她的,开什么玩笑?
他骨子里大男子主意,说让她入仕为官,又不愿她接触奏章,她也识趣,知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洛俪道:“皇上可莫再说这等话,你说的,我做不到;我说的,你也莫往心里去。你是皇帝,注定此生要守护大赵天下,更要守护万千黎民百姓,洛三娘就是一个小女子,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寻一个一心一意的丈夫。
爱情,是皇上最不该奢望的,你可以爱,也能与人谈情,却注定不能将之视若比皇权、江山还重。”
皇帝面容转冷,“你当朕是十岁幼儿?”
“夜大哥可是比我还要长几岁,哪里是小孩子。只是近日,我瞧着夜大哥有些得意妄形了,骄傲自满可是帝王大忌,尤其是窦氏余孽还未尽除之时,夜大哥更得小心翼翼。旁的不说,我只问两件事,夜大哥以为闽省都督方平安是什么样的臣子?”
唐大满脱口答道:“此人是洛师祖的门生。”
皇帝定定看着洛俪。
“方平安昔日从一个五品员外郎,突然一跃数级,成为二品都督。上任吏部尚书行事谨慎,为人公道公正,又太过固执,也因此,不得太后喜欢。这样一个行事公允之人就算方平安吏部评论之时得了上上评,最多升为正四品官员。”
唐大满立时就明白了,不是吏部尚书提上去的,那只能有一个可能:窦国舅的人!
洛俪点到为止,“昔日,我随家父从江南回皇城,途中得遇一个顺天府金陵县守孝期满回朝谋职的官员董守德,利用我的善心,想借我送的点心给自己的女儿下毒,用来陷害于我,再借此事逼我父亲给他一个好差,幸而当时小纪亦在回城船上,听闻此事告诉了父亲,我亦避免了一场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