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不好奇,为什么凯烈王国要如此般追捕我,为什么我的悬赏金额会这么高?”
林子时不时有鸟啼声响起,令人听了悦耳不已,仿佛这个世界都安静了。
然而跪在地上的公会猎人,却没心情去享受这舒适的环境。
他们表情恐慌,甚至惊恐。
因为眼前的艾鹿,表情不再那般和蔼温柔,眼神默然,秀眉之下的墨眼,散发着杀气。
“我们...我们!当然不敢去探求思考这些事!我们只想活命而已,艾鹿小姐!”
“活命?我也想活着啊...可是谁给机会了?”
艾鹿自嘲冷笑,有些讥讽得看着这些公会猎人。
“艾鹿小姐,我们真的发誓,我们绝对不会把您在这的消息散播出去,绝对不会!”
“曾经徐沐和我说过...只有死人才能保证不会说话。”
“徐沐?”
艾鹿冷漠的眼眸划过一段柔情,随后又悄然消失,旁若无人自言:“是啊,他教会我太多了,明明在路上他就一直告诉我,人要活着该怎么做...可是我从来都没听过他的话,明明他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我告诉他...然而我却骗了他。”
“艾鹿小姐...?”
艾鹿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化,散发着诡异的魔法气息,跪在地面上的公会猎人们开始惊恐,并且身体颤抖。
“徐沐也说过,黑魔法并不是并不是人见就要危恐的东西,黑魔法不管如何,主要看使用者是如何的...”
“黑...黑魔法?!”
“是啊...不然你们以为,凯烈王国为何要这般对待我,为何要诛罪我的家人...”
艾鹿自嘲笑了起来,她瞥眼这些已经浑身颤抖的公会猎人。
她单手抬起,看着自己的手掌,开始愣神。
“看我是什么想法吗?”
刹那间,诡异的魔法气息愈发浓厚,一道道魔法气浪在艾鹿周遭旋转而起,向外荡漾而去。
诡异的魔法气息使得这些公会猎人感到一阵心悸,甚至有些人已经恐慌发出哭喊求饶。
然表情更可怕的是那两个魔法使,他们此时真的嗅到了黑魔法的波动气息。
若艾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在她把黑魔法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还能安然活命吗?
明明艾鹿的魔印并未浮现,然而她体内的魔法能量波动愈来愈大,体内开始浮现黑色细纹,细纹如同烟雾一般缭绕。
令人感到诡异到窒息的魔法气息,就是艾鹿身边这些环绕的黑色烟雾。
烟雾开始朝艾鹿的手掌旋转而去,黒雾凝合在一起。
艾鹿呆呆看着手掌上的黑魔法能量,开始失神。
公会猎人们痛苦求饶,甚至那两个魔法使已经害怕的大喊。
“恶魔...恶魔啊!!”
是啊,在人类魔法使的认知里。
只有七系魔法才是正统,是白魔法。
而黑魔法永远都是禁忌一般的存在,谁使用魔法,就会被黑魔法玷污,成为黑魔法的奴隶...
眼见原本一直面露温柔且无奈笑容的艾鹿,现如今展现出黑魔法的能量,外表极其冷漠,对于他们而言,怎么不会是恶魔?
“恶魔吗...”
艾鹿自嘲,她扭过头看向带头的猎人,平淡的说:“现如今有那么多的猎人小队从凯烈王国而来,就是为了抓捕我...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放你们离去吗?就像刚刚说的,只有死人才能完全闭嘴。”
“艾鹿小姐...求求你...我家还有女儿还有老婆,求求你...!”
带头猎人鼻涕眼泪俱下,最开始他不害怕死亡,然现在却害怕恶魔...
艾鹿冷笑没理会求饶,而是自顾说道:“这些天我修习了个魔法,名叫心脏掌握...书上说施展此魔法后,可以随意把玩敌人的心脏...若是对方来不及使用魔法盾保护的话,谁都躲不过这一招...”
两个魔法使一听,顿时拼命感应身体的魔印,想要召唤出魔法光盾出来,然而不管他们如何召唤,体内的魔印却像死了一般。
他们的魔法能量与贝缇娜差距太大,如何破解得开贝缇娜的魔法封禁?
公会猎人只有害怕与求饶,痛苦落泪。
“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机会使用这个魔法...毕竟我也从没想过使用黑魔法...”
艾鹿看向哭喊惊恐的公会猎人,墨眼仿佛再赐予他们救赎,诱人的红唇挂着若有若无的自嘲。
她手上凝聚的黑魔法能量愈来愈大,黝黑的黒雾仿佛连光都能吞噬...
“心脏掌握!”
......
“呕!”
艾鹿单手扶着树木,弯着身子干呕。
今日她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不然可能真要吐出东西来了。
然而那股恶心感却令她终生难忘。
艾鹿抬起头,堪堪缓过劲,本就白皙的脸蛋透露出令人惊恐的苍白,双眼泛着血丝,表情复杂。
她再次抬起手看着,葱葱玉指,随意活动下,外表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那般美丽。
然而在刚刚,艾鹿使用黑魔法的时候,她真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仿佛触摸到了什么...
触摸到一个粘糊湿稠,炙热跳动的心脏...
艾鹿看着自己的手掌,回想起刚刚的感受,手开始有些颤抖。
会跳动的心脏,刚刚就在自己的手掌...
然后她...
把心脏掐住...
终止了它的跳动。
现在艾鹿依旧感觉手掌依旧有粘糊的潮湿感,然而外表却干净无比。
她悄然回过头,看着十多个公会猎人倒在地面上。
他们面容惊恐,死去的表情狰狞,仿佛死去时感受到什么极大痛苦一般。
明明他们的尸体外表没有任何一点伤痕...
他们死去前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艾鹿见此差点又要干呕,好在强忍着没再发作。
身上炙热的火系魔法气息出现,火红的魔印展露而出。
魔印刻画出一道术式,凝聚出一道巨大的火球,其散发令人惧怕的火热。
火球砸向十多具尸体,火焰将它们包裹在一起。
发出噼啦啪啦的声响。
“不能让别人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使用完黑魔法的艾鹿,表情既感到紧张,又极其伤感。
是啊,学习黑魔法自己尚且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那她现在使用黑魔法杀了十多条人命,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像世人所说,学习黑魔法的人,精神注定会被玷污,自己注定会是个污秽的人吗?
艾鹿看着尸体燃烧着,发着愣。
过了会,周围浮现出两道人影,正是赶来的贝缇娜、贝雷丝。
她们两人看见地面燃烧的尸体,顿时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艾鹿身边,见她的魂仿佛飞走了一般,贝缇娜不由关心。
“艾鹿?”
艾鹿堪堪回过神,见贝缇娜一脸担心,不由强提微笑:“我...没事。”
“你的脸色有些...差距。怎么了?”
贝雷丝忽然插口,仿佛有些小脾气:“艾鹿小姐,这种事应该让贝雷丝来做才对...您下次别这样了。要是主人知道...”
后面贝雷丝没接着说下去,的确。
艾鹿在身边人的眼里,都是温柔善良的,那曾想现在她却亲手泯灭掉十多条人命...
在这些人被带走时,贝雷丝还以为艾鹿是想放跑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
然而现在这些人都死了...
既然要死,为什么不能是她贝雷丝来做这件事?这显得她身为护卫的义务做得很不到位。
艾鹿安慰贝雷丝:“没事...下次不会这样了。”
“贝雷丝...没有责怪艾鹿小姐的意思...”
艾鹿哭笑着摇头,她捏住贝缇娜的手,轻声感谢。
没多久尸体被烧成一滩灰,她抬手一摆,一道魔法能量拂去,夹带着尘土覆盖在灰上面。
“我们走吧...”
贝缇娜、贝雷丝应声,准备一同离开。
然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她鼻子一动,眉毛轻轻皱在一起。
贝缇娜嗅到一股令人反胃且恶心的诡异气息...
可这气息消失得极快,贝缇娜想要尝试感知,却发现那道令她不舒服的气息已经消失。
贝缇娜只是摇头,觉得是自己感知错了。
“或许是尸体的恶臭吧。”
贝缇娜自我安慰。
......
黑夜静默之际,万物沉睡于梦中。
冷风掠过魔法学院,布下一场冬。
漫天白雪开始纷飞,雪逐渐没过楼沿。
魔法学院迎接今年的第一个雪日。
贝缇娜坐在卧室椅子上,她看着窗外飘落的白雪,愣愣出神。
书桌上摆放着一封书信,是家里人寄送而来。
昨日艾鹿灭杀那十多个公会猎人后,脸色极其差劲的回去休息了。
而十多个凯烈王国公会猎人在学院袭击人的事件,也被贝缇娜悄悄按下。
毕竟现在学院休假中,今日无事的她便去艾鹿的房间问候。
然艾鹿似乎还未从昨日发生的事调整回来,甚至可以说脸色更为差劲了,就算脸色已经不苍白,却也忧郁得很,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贝缇娜不知道艾鹿在林子里发生了什么,安抚几句话后只好悄然离开。
回去卧室时,她收到了一封家信以及一个消息。
消息是,明日进行圣殿巡礼的圣女就要到魔法学院。
到时候圣女会在魔法学院建立的圣殿进行教条布道,为学员们精神解惑。
魔法学员以及导师纷纷开心不已,为此都在做好迎接圣女到来的准备。
就连贵族学员们也不再游玩,而是回到学院静心等候。
希尼王国的人民基本都信奉圣殿教条,享受圣殿的精神沐浴。
尤其大多数贵族学员基本都是在圣殿,由圣女亲手刻画的魔印。
人民对于圣女无比的尊敬,就连贵族也不例外。
不管内心如何想,表面上没人敢对圣女有任何的逆反。
因为圣女是圣殿的代表人,更是神的仆从。
圣殿巡礼第一个地点是在魔法学院,贝缇娜倒是感到奇怪,却没多想。
只是书桌这封书信,让贝缇娜烦躁了。
她还没打开看,不过自己却猜出书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怕是她与菲尔特的婚约时间吧?
贝缇娜看着窗外的飘雪不由苦笑。
是啊,贵族茶会已经结束一段时间了,正常顺利的话,贝缇家与菲尔家也会再茶会上宣布正式联姻。
反而说这封信现在才到贝缇娜手中,可以说有些晚了。
这封信到底代表了什么?
贝缇娜深知,这封信代表了她以后将会是菲尔特的未婚妻,代表了...
她不能再与徐沐有所接触,代表她不能再和徐沐做朋友了...
贝缇娜一直是个理智的人,从小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她,然而明知道她与徐沐之间是不可能的,明知道徐沐身边已经有了艾鹿。
而脑海里总是不禁浮现徐沐的面容。
徐沐在决斗场对峙菲尔特时,那般从容淡定,如同温暖的泉水涌入她的心窝。
她知道自己喜欢徐沐,却也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
可就算知道,然而脑子总是忍不住去幻想,去想念...
现在这封信的到来,仿佛在判处两人可能性的‘死刑’。
贝缇娜知道自己应该打开这封信,去看看自己与菲尔特的婚约日期定在何时。
可是内心的抵触,让贝缇娜不想打开。
打开是痛苦的,不打开也是痛苦的。
少有的情绪,让贝缇娜愣神。
世间的男孩,各有各的吸引人的帅气。
有的剑眉星目,像是破碎的月光洒在眼睛里,明亮又清澈。
有的温文尔雅,眉头轻皱,吹过的冷风都好想夹带着优美的伤感。
有的天生乐观,与他相处,仿佛被阳光一直温暖照耀。
有的霸道凌然,在发怒时发出淡淡的霸气,散在风雨里像是刀剑的铿锵。
贝缇娜见过很多优秀的男孩,甚至可以说,比徐沐优秀的比比皆是,然而她心底怎么都有徐沐的影子挥散不去。
是啊...这或许就是喜欢吧。
就算他很瘦,看他伸个懒腰都像挺拔的九节青竹。
就算他很魁梧,他在阳光下的肌肉富有安全感。
就算他身体弯曲老去,心底也会赞他戎马一生蹦波坎坷,却曾将这个世界撑起一片天。
这就是喜欢。
只要你喜欢,他做任何动作,都能吸引你的目光。
将贝缇娜吸引得根本不讲道理。
自己的理智在这段时间里,只要掺和到徐沐的事,都感觉理智被吞噬了。
贝缇娜低头看着信封,开始苦笑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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