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久别重逢北越狼崽(1 / 1)

见邵妄不说话,邵裕摸了摸鼻子,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是不知道女人的好,若是体会到了,便不会无动于衷了。”

邵妄斜了他一眼,明目张胆的转移话题,“宴会设在东宫,戌时便会开始。”

大王子邵裕一听,浑浊的眼睛微亮。

既然是宴会,是不是会有许多美人跳舞?

那岂不是……

邵裕“嘿嘿”地傻笑着,丝毫没有一个北越王子该有的模样。

反而是二王子邵妄,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脸又生的俊美,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中洲人不曾有的野性。

当真像极了一匹凶猛阴狠的独狼。

邵裕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邵妄则闭目养神,不知听没听到。

直到尖细的一声“太子殿下到”,邵妄才缓缓抬眼,从椅子上站起身。

太子朝两人行来,脸上带着一贯温润的面具,笑道,“东宫设了宴,二位王子,请。”

太子的目光扫过两人,面上笑意温和,却在目光停留在邵妄的脸上之时,眸光微顿。

十年前,年仅十岁的北越质子在他们中洲皇子中显得格格不入,是最矮小的那一个,可样貌却颇为秀气。

彼时北越国力很弱,所以其他皇子便肆无忌惮的欺凌北越质子,甚至用匕首去割他的脸,嘲笑他长得好有什么用,不还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而身为中洲太子的他,也只是稍微劝了劝,见劝解无果,便也没再多管。

太子多看了邵妄两眼。

他脸上倒是没留下疤痕,只不过右侧的眉尾断了一小截,反而给他添了些符合他气质的野。

邵妄也看过去,淡然地与中洲太子视线交汇,略微颔首,却不见得友好。

太子额心一跳,微笑着转过身去,却在完全背对二人之后,顷刻间便面无表情。

这曾经来中洲为质子的二王子邵妄……如今倒看上去不好拿捏了。

也是……

左右都是草原之上的狼,怎么可能真的去了爪牙,俯首称臣?

一路上,邵妄倒是没说什么话。

倒是他那个毫无心眼子,心里全装着美人的哥哥与那太子聊的愉快。

“太子殿下,你们中洲的女子,确实要比我们北越的更温柔些。”

“本王子现在一见她们,就忍不住腿软。”

跟在后面的邵妄伸手扶额,似是觉得有些丢脸。

可太子倒是爽朗地笑了一声,温和道,“中洲女子温柔,北越女子飒爽,二者各有其美。”

随后,便见那太子回过头去,目光投向邵妄,笑问,“二王子以为如何?”

“嗯。”

邵妄扔出一个单字,明显没有攀谈的欲望,墨发被风吹得乱,而他眉眼微垂,像是在想事情。

太子心下不爽,眼底一片清寒,可面上仍挂着笑,显得倒是得体。

邵裕尬笑一声,连忙圆场,“我这弟弟是个不近女色的,你跟他聊这个,他不懂的!”

不懂吗?

也许吧。

邵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十年前的匕首不仅划过他的眉骨,还划破了他的手掌。

划得很深。

鼻尖忽地陷入清冷雪香,记忆中,背着琴的小女孩向他跑来,天真的桃花眸望着他,软软地说,“哥哥,你流血了。”

记忆收拢,邵妄收起手掌,垂在身侧,瞳眸里闪过一寸茫然。

他这次来中洲,不仅是要来拜见中洲天子,还想见见十年前那个小女孩。

不知她身在何处,可婚配否?

思索间,东宫已至,太子让婢女将一行人引入清明殿,而他则迈步,独自一人去了偏殿。

偏殿中,舒音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太子来了,便准备起身行礼。

太子摆了摆手,笑道,“今夜辛苦你,免礼。”

这话他说的有深意,舒音也装作不解的样子,望着面前一脸笑意的太子,桃花眸全然是爱慕与依赖。

太子显然被舒音精湛的演技骗过,以为自己已经狠狠将这小女子拿捏了。

他神色略有几分愉悦,语气便更加温柔,“音姑娘,今日的宴会,便是要给北越的两位王子献上一曲。”

“传言中,这北越的二王子最爱音律,尤其是中洲音律。”

“你是清乐楼最出名的琴师,相信以你的技法,定会让二王子喜爱。”

他的话说的暧昧,“你是孤的知己,不存在任何间隙,若你想,便可常伴二王子身边,替孤监视他。”

他的声音落得轻。

侧殿的门关的紧,并不会有任何人听到。

他声音和缓,“若你不想也无妨,孤会安排其他人。”

在太子眼里,这个爱慕他的小琴师自然不会把这个可以替他分忧的机会让给他人。

他这番话,好似给了舒音选择的机会,其实不过是以退为进。

果然,如他所想,舒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蓄满水光,将其中的光遮得朦朦胧胧。

她轻声道,“民女愿意替殿下分忧。”

太子愣了一下,有一种要失去什么的霎那空白,旋即,脸上又浮现了一个了然的笑。

他伸手轻拍了下舒音的肩膀,“孤信你。”

殿门关上,春夜的风不算柔和,吹在门上,便发出一点轻微声响。

等到太子的身影完全消失,舒音的唇角才缠上一丝笑。

十年未见的狼崽子,不知今时今日,长成什么模样了?

当真如他人所传,面目可怖,吃人肉喝人血,完全毁容,如同修罗?

还真有些期待呢。

久别重逢,听起来还算不错。

夜月明朗,群星闪耀,是个夜里无云的寂静春夜。

清明殿的宴会已过半,貌美的舞姬们挥动水袖,展示着自己的妖娆身姿。

太子见怪不怪,笑着吃菜。

而大王子邵裕则双目圆睁,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些舞女,甚至连口中的吃食都忘了咽下去。

邵妄则神思飘忽,又飞到十年前的寒冷冬夜,那些有她在陪的夜晚,一幕幕分外清晰。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合了眼。

不知是不是来到中洲的缘故,埋在心底的恨意滋生,而那年幼时冬夜温暖的小手,也让他的思念成倍增长。

还能见到她吗?

或许吧。

也或许她已经不在这座城,或许是嫁为人妇,成为了别人的妻。

正想着,鼻尖涌入一股从记忆中溢出来的雪香,而邵妄错愕抬头,便见她穿了一身白,抱了一把琴,款款而来。

又见她眉眼染笑,朝上首太子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