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丹心阁贺承(1 / 1)

体内虽然是冰火两重天,可师妹的手牵着他的手,就一点儿也不难熬。

邵妄甚至希望这疼痛可以再久些,这样师妹便会一直牵着他的手。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体内的凉意与热意都消失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轻松了许多。

这丹药,的确很有用。

见邵妄的情况慢慢好转,舒音将一抹灵力探入他的身体。

发现距离他心口处的蛇毒缓缓向上移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后面推着似的。

舒音似心有所感,递给他一个帕子,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咳嗽,一口黑血便被咳了出来。

舒音虽然不通医术,但是上辈子在现代的时候好歹看过些许电影和电视剧。

这应该就是把毒给吐出来了吧?

他唇间染上血迹,便衬得他的整张脸更加白,显得有几分惑人的艳。

或许用‘艳’这个字不太合适,但确确实实是舒音当下觉得最贴切的形容词了。

舒音给他施了清洁术,将他手中的帕子接过,放到一旁,轻声询问,“感觉如何?”

“感觉轻松许多,身体也不热了。”

听邵妄这样说,她抬起自己的手,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发现的确不热了。

这应当算是成功吧?

如今邵妄的体内只剩一股残余毒素,只需要第三步完成,理论上来讲便会彻底好起来。

但第三步,对于舒音来说的确有亿点困难。

因为按照医书上提供的这个解毒办法,第三步是需要针灸排毒的。

舒音不认得穴位,更不会针灸,更不可能一天就练会。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邵妄的族中不是有位医师,会这种针灸之术吗?

这第三步可以让这位医师来完成,准确率高不说,还更靠谱不是吗?

如此想着,舒音也渐渐放下心来,开始观察邵妄的情况。

见他面色好了许多,便也放下心来。

她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怎么样,能看见我吗?”

邵妄只感觉有虚影闪过,但仅限于虚影,模糊一团,依稀能辨清面前有个人形。

“能看到一点点,但很模糊。”

这算是好的征兆,起码让舒音有一种毒完全解掉他就会看见的感觉。

心里的大石头在这一刻终于完全落下,她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抹放松的笑意。

摸了摸邵妄的脸,“就知道会慢慢好的,你再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便回去,嗯?”

“好。”

舒音陪着邵妄再待了一会儿,给他读了些许乐修入门的基础知识。

邵妄听的云里雾里,由于并不擅长,也是第一次听,竟然听着听着便起了困意。

她的声音清越中带着温柔,听起来如同清泉流水,实在是悦耳。

到最后,邵妄竟然抵御不住这如同潮水一般汹涌的困意,直接便睡了过去。

舒音给他盖好被子,将书收了起来,轻轻起身离开了幻境。

幽月幻境一直是夜晚,而回到天灵阁第三层之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她下了三层楼,从天灵阁出来,想要在谷中四处逛逛。

隐枫谷风光好,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景色都实在是漂亮。

天幕之上挂着一弯明亮的月,旁边星光点点,似在与谷中的淡金色光晕交相辉映。

耳畔之旁响起溪水荡漾之声,舒音顺着声音找去,便在一条蜿蜒而下的小溪之旁,看到了一个小亭。

亭子上方写着三个字,舒音抬眼望去,缓缓出声,“临溪亭。”

她走上五级台阶,随后在亭中坐了下来。

夜风徐徐,实在温柔。而月光流淌入溪,泛着别样的潋滟浮光。

这样静谧的景色也让舒音的心沉淀下来,这两日积累的轻微疲惫卸下后,便是从内而外散发的松弛感。

比起白日喧嚣与熙攘,舒音格外钟情夜色。

因为在夜晚,总觉得加点什么都别有味道。

可以是淅淅沥沥的一场小雨,也可以是暴雨过后的电闪雷鸣,甚至可以是一杯酒,一幅画,一杯茶,一首诗。

灵感蜂拥而上,舒音从储物戒中拿出纸笔,随后抬手记录了下来。

舒音写的顺畅且痛快,写完后十分满意,直接提名此曲名为《临溪亭》。

随后,她将这临溪亭写成两种谱子,一种对应七弦琴,一种对应竹笛。

竹笛谱子的记录方式十分现代,用的阿拉伯数字,保证此间无人能懂。

舒音很久没有吹过笛子了。

在现代的时候还有些时间练习,来到修仙界以后,除了练剑便是练七弦琴,还未曾碰过竹笛。

她将那支黑色的竹笛从储物戒取出,仔仔细细端详了起来。

这还是当时在凡俗界买的,一眼便看中了。

舒音找了找感觉,吹了几个音。

这竹笛吹出来的声音饱满,悠悠扬扬,尽管只是每个音简单吹一遍,却仍旧足够悦耳。

像是细腻绸缎,又像入喉的温茶,听上去便让人心情大好。

短暂的熟悉后,舒音便吹起了刚刚写好的谱子,一开始还稍微有些滞涩,可慢慢,便渐入佳境。

远处飞来一只漂亮的鸟,由远及近,落在亭旁大树的树枝之上,也跟着叫了两声,像是在喝彩。

一曲完毕,舒音朝着那鸟儿伸出了手。

那鸟似乎开了灵智,竟然真的朝着舒音的手飞去。

鸟儿实在漂亮,落在舒音手指上,轻轻抓着,歪着头,瞧着舒音。

它的羽毛很漂亮,天蓝与白色相交织,小小一个,却毛茸茸一团,可爱极了。

“真可爱。”

鸟儿“啾啾”地叫了两声,声音婉转清脆,好听极了。

一人一鸟正对视着,舒音察觉到有人正拾阶而上,转了头,与一略有几分陌生的面容对上。

那人穿着一身天青色,像是把诗情画意之雅都披在身上似的。

他长着一副俊俏风流的样貌,似是这大好风光都无法埋没他似的。

看见舒音后,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脸上慢慢出现了个笑,“音儿?多年未见,还如从前一般漂亮。”

他认得舒音,可舒音的记忆中却没有他。

见舒音没认出他,他倒也没有失落,笑着自报姓名,“丹心阁,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