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再生一个不就是了?(1 / 1)

她能这么开心,肯定是因为生了心爱的男人的孩子吧?!他心里这么想着,越想越气。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么痴迷,即便是不在身边,对他居然这么忠贞?

在他的身后,跟来了两路人马,是他父亲派来管控他的,但他的父亲并不打算将族长之位传给他。

父亲虽然偏爱他,可在男女情爱的事情上,父亲对他尤其失望,见他苦困于此,早就对他不抱希望,这样困于情爱的男人必当优柔寡断,怎么征战、怎么治理人民?

父亲原本打算强婚,让木棉花嫁给小儿子做妾室,便去查了木棉花的底细,这不查还好,一查便觉不妙,原来这女子是晋朝重臣张轨的心上人,还是逃亡到他们这里避难而来。

可晋朝本就是他们的敌族,原本就得打仗,如今情势更好,木棉花还可以做他们的棋子,族长不敢动她性命,但却必然要用她的死来换取鲜卑族的版图扩张。

若罗宏躲在围墙后,手中的缰绳攥得紧,父亲告诉了他这个女人的来历,他更加想要得到她了,他等不及了,等不到父亲的计划安排了,趁着木棉花进屋放置药草的空隙,让人火速地掳走了她的小孩。

不出意料之外,等和姑发觉安逊不见了之后,急切地寻了左右邻里,未见安逊,她的心一沉,便猜到了,定然是若罗宏干的坏事,他向来思想幼稚,做事情不顾后果。

她从未如此愤怒,以至于想要杀了若罗宏,孩子是她唯一的弱点,谁都不能动她的孩子。

果然,若罗宏把安逊交给了张轨的老仇家--江阴刘聪,这下,和姑彻底慌了,事情完全超乎了她的掌控。

我儿子要是死了,你和我都别想活!和姑对着刚进门的若罗宏吼道。

没想到一向平静的她,发起火来居然是这个样子,若罗宏既嫉妒又有些怒气,你就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没了他,你再生一个不就是了?他反问回去。

可这句话像是点燃来她的心火,和姑更生气了,她冲上去抓住若罗宏的领口,拔出他腰间的匕首,极力地忍住要割开他喉咙的冲动,让她冷静下来的,不是同时间架在她脖子上的数把冰凉的弯刀,而是最后的理性:杀了他,安逊必死无疑。

你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放过我的孩子?她尽力地平和地问他,但是声音已经气得发抖。

若罗宏:嫁给我,给我生个儿子。

他大言不惭道,仿佛嫁给他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妙计似的。

和姑内心像是被大火烧过般炙烤得煎熬,你不觉得很荒唐吗?她反问。

尊贵的王子见卑微的贱民竟然讥笑自己内心渴望已久的欲念:她居然把这些折磨他的念头当作荒唐言,若罗宏顿时怒了,发火道,对!你说的对!

我就是荒唐,我荒唐地爱上了一个,给别的男人生育过的,毫无姿色可言的妇女!我就是荒唐,我放着那么多美女不要,偏偏非要一个老妇人不可,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也不光是你觉得我荒唐,我堂堂二王子,就因为非要你不可,被全族的人耻笑,可我还是无法劝说自己放弃,即便他们都笑话我!

你说可不可笑,我都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他直直地盯着她,冷冷地笑。他眼里势在必得的固执让和姑很清醒地知道,这不是爱,只是自尊作祟的占有欲。

但是他的话让和姑无法反驳。

他继续说道: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所有人都知道我非你不可了,你的孽子我也让人送回晋朝,你不嫁我,也得嫁我!给我生个儿子,我父王他们自然也会接纳你,你别无选择了!

又补充道:我也别无选择。

说罢,他执起和姑握着匕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如果你还是要拒绝我的话,今天就把我杀了吧,即便你今天不杀了我,父王已经觉得我让他蒙羞,他迟早也会杀了我,不如让我死在你的刀下。

和姑当然想杀了这个疯子,但是如果杀了他,他的酋部便会借此为由,南下向张士彦开战,若因个人私事牵动战争,她于心不忍,做不出来,难道这世间片刻的安宁就必须要牺牲掉自己的孩子吗?

她想到这里心中便觉得苦,苦她自己动荡的人生,苦她的小孩还是个娃娃便牵扯进人心险恶的漩涡里。

可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又做错了什么?值得你非要杀他不可?她不懂,噙着眼泪,企图唤起他的良知。

可他又怎么能理解什么是良知?

他是王的儿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他愤怒地捉住和姑的肩膀,想让她明白,她应该同他结婚然后与他诞下子嗣,这样他们在族内地位才能稳当,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会好好爱她对待她的,他不能理解,怎么她就是不能理解他是为了她好呢?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为了他,守着一个孩子,又不能回到他身边去,他连你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来爱你?若罗宏想把她骂清醒。

可是和姑却绝望到笑了,我不清醒?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清醒?

你为什么就这么坚定地认为,当初我是被他们赶出来的?而不是我自己选择逃离他们的?你怎么就以为聪明的人只有你一个?真是好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什么才是我想要的?

原来当初和姑在宫中,早已看清朝廷中佞臣当道,昏君乱朝,不修纲常反乱纪,庸医秽乱人伦,视她为眼中钉,更况且她是张府上荐进朝的医官,早就有人预谋要借她之手嫁害张家了。

乱世纷争中和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看到混乱的纲纪朝廷,她就明白了自己不属于这里,她得逃,不然脏了手不说,还会害了一族人的性命,但奈何和姑还是人情资历尚浅,终究是想逃却没逃干净,落下了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好在是一人全揽罪名,没有连累任何人。。

虽然和姑苟活了下来,但是心里对师父有愧疚,师父给了她一次又一次新生,她却无以为报,只得将师父过往的教诲像是刻在心上般地逐字去践行,丝毫不敢再情谊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