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柒铃略略掩鼻轻笑,低眉颔首的不经意间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弥幺幺瞧见便将她眉眼再看了个仔细。果然是个标致美人,一汪水盈盈的大眼睛好似世上一等匠人亲手雕刻出来的,长且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就着她的气质愈发催人怜了。
只可惜心肠歹毒极了。
暗暗思量着,弥幺幺自顾自坐下,打开食盒瞧了瞧,浓白的汤汁香味浓郁,单是略闻一闻便让人胃口大开,她拿出一只碗盛出来推到弥柒铃身前,笑吟吟的道:“外头风雪大,姐姐一路走来想必也受了冻,坐下来与我一同喝了吧。”
弥柒铃向来心思敏捷怎会不知弥幺幺的意思?也不推脱犹豫,端庄坐下捧起碗就喝了下去,之后又擦擦嘴角,好生得体的笑说:“你向来喜欢味重的,但想到你身子不好只放了些许盐,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闻此语弥幺幺眸光轻闪一瞬,给自己盛了一碗咕咚咕咚几下喝干,比起弥柒铃,倒显得她豪放没规矩的多。
“你就不怕我下了毒么。”弥柒铃笑问。
弥幺幺面不改色心不跳,只将手搭上她的腿轻挠二三下,笑得像个小痞子:“你此番前来图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举惹上人命官司呢。”
面对她的调戏以及不尊,弥柒铃双唇轻抿,很快再次抬笑:“说吧,你要怎样才肯给我。”
“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一点都不费事。”笑说着弥幺幺又刮了一下弥柒铃的鼻梁,拿出她准备的雪花饼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香的她没忍住又多来了一口。
细细打量着眼前人,弥柒铃只觉自己的心像是悬在烧沸的油锅上头,放下去烫得慌,一直悬着熏得慌,一时也不知如何,只得耐心等着弥幺幺这尊大佛开口。
“你如今练到什么境界了?”弥柒铃内心已经设想了千百个弥幺幺会提出什么要求,没曾想等了半晌她却问了这么一句。
见她噎住,弥幺幺歪了歪脑袋又笑:“摆出这幅表情做什么?不顾名节与他双修,难道没练出个什么好结果?”
一闻此言弥柒铃脸色大变,她原以为弥幺幺只知道自己与傅卿安之间暧昧,哪里想得到她连双修的事都知道?紧张间她呼吸也跟着急促许多,又是在火盆跟前,稍不留意便出了一身的汗。
弥幺幺笑的轻浅,又盛了一碗汤喝下,道:“你慌什么呢?我不过是好奇,所以跟你求个证罢了。不过瞧你呆样我也都明白了,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当。”
弥柒铃还沉在方才的打击里没缓过来,见弥幺幺又冒出这一句话脑子瞬时发懵,一点思维都没了,只由着她继续说下去:“傅卿安那样的男人并不牢靠,撇去冠在身上的那些好名头只剩纨绔了,我原想着我是个庸才,既然配给了他这一生也就罢了。
偏偏是你,你找什么样的人不好非要找他,虽说我如今因为二太太和七妹妹对你不大满意了,好歹以往也是真心实意与你姐妹一场,你怎么就糊涂到了这个份上?眼眶子也忒浅了些,一想到这事儿我就替你恼得睡不着觉呢。”
弥幺幺话间口吻越发凌厉,其中夹着的委屈和不平更是字字戳进弥柒铃心底痛处上,明明自己也长了一张嘴,却在这种时候成了个哑巴,哪怕是维护尊严的体面话都道不出一个字,任由弥幺幺在那儿夹枪带棒的讥讽她。
瞧着她脸煞白,弥幺幺打心底里浮上一出得意,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若真心喜欢他权当我方才说的话是耳旁风就好了,你帮我一个忙,你我之间新仇旧怨便一笔勾销,我知道的也绝不说出去。”
嗓间聚了一口窝囊气,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弥幺幺只见弥柒铃嘴角轻抽着,薄唇也被隐隐咬住,眼角划过一抹屑意起身就从枕头底下捧出匣子,回来当着她的面打开,随意取出一丸丹药在鼻下闻了闻,点头便说:“这是天息丸,你可有见过?”
见到如杨怀山描绘的一样的匣子,弥柒铃心里的积郁这才扫去许多,点点头后道:“这是修炼者必备的东西。”
弥幺幺作为一个推崇老派修炼法的修炼者,这些基础的丹药她还是了如指掌的。
为了杨怀山身后的“狼”上钩,她这几天晚上可没少炼这些基础丹,现在空间里还堆着一座丹药小山呢。
“那这个你可认得?”弥幺幺又取出一枚丹药,弥柒铃秒答。
接下来她一联取出七八个询问,弥柒铃都一一答了上来,最后她才掏出最大的那丸丹药自说自话道:“这里头大多数我都不认得,你却认得这么多……想必这颗你也认得,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怎么比之前那些大了这么多?”
弥柒铃眸光里原是有些不耐烦的,谁知定睛看清弥幺幺手里丸药时顿时傻了眼:“这……”
“嗯?你也没见过?”弥幺幺故作无奈:“这匣子是我在这个房间里找到的,偶然发现里面有治病的灵丹妙药,但剩下的我都不认得,所以一直不敢乱碰……还想着要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便送给你,好让你帮我大忙呢,现在看来是我白想了。”
弥柒铃原先只有些惊讶,一听弥幺幺说这是褚清月的东西一下就来了兴致,伸手拿过那丸丹药就道:“给我闻闻。”
“你认出来了?”
“这是……魂元丹?!”弥柒铃愕然,她听母亲说起过褚清月的相关事迹,其中提到的魂元丹便是她炼出来的绝品好物,自她去世后除了书籍上有魂元丹的记载,世上再无此物。
弥幺幺眼睛里也有许多诧然,她原是担心魂元丹在这些人眼里算不上什么稀奇宝贝,万万没想到弥柒铃是这种状态。
要知道这魂元丹在超新星纪元是贱卖都没人原意看一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