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安雪棠也没想瞒着他,她点头道,“啊景,你这体内的毒不可能是一次性中的,那七种毒蛇应该是被分成三次进入你体内,和那三种毒药融合之后才让你变成如此模样的。”
说完之后安雪棠去翻出了自己的包裹,她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从里头倒出三颗黑色的药丸。
墨云景眼眸微微眯起,“这是我当年服用的毒药?”
安雪棠嗯一声,“没错,啊景你离开庄园后我闲的无聊就试着制作了这种毒药,不过我发现啊景你是不可能一下子中毒的,这毒药若是一下子服用,你早就当场毙命了。”
她说的是闲的无聊,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害怕云六不能及时带着贝母花回来,所以准备了这毒药,想更深入的研究这毒药的比例成分和服用方式,然后才能找别的方法去解毒。
不过幸好云六到底还是不负众望带着贝母花归来。
墨云景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安雪棠又继续开口,“我想啊景第一次中毒后,唯一能让你放松警惕的只有那三个人了,两个御医一个刘郎中,他们三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对啊景你继续下毒的人,不过到底是他们三个人中的哪一个,这要啊景自己查了。”
墨云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不会是刘郎中。”
“啊景为何这么肯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看起来不可能的,越有可能。”
“他不会,刘郎中是母妃生前的好友。”
“……”安雪棠了然,原来还有些一层关系,不过她还是有些质疑,“是怎样的好友?真的能信吗?”
毕竟被所谓的好友背叛……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母妃被选入宫之前,和刘郎中私定过终身,而且刘郎中一生未娶,把我和兄长当成亲生孩子。”
“……”
这关系……安雪棠眨了眨眼,如果是这样,那刘郎中几乎就可以排除了。
不过那两个御医可是先太子府派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先太子府的人想要害她家啊景?
墨云景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会儿开口,“那两个御医是太子妃选来的,兄长并不知道,那时候兄长自顾不暇,他把管事权交给了太子妃。”
他这么一说,安雪棠就有些了然了,“啊景,你说这太子妃会不会是皇帝的人?她不是皇帝赐给太子的吗?是不是她嫁入太子府就为了监视太子和你?”
墨云景没有说话,沉如寒渊的眸色盯着这桌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安雪棠也没有打扰他,这会儿让他一个人想了想。
直到安雪棠打了哈欠墨云景才回过神,他勾唇看向她,“糖糖困了?”
“好像是有点,这些天为了赶路,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了。”
墨云景站起来,他将安雪棠拉起来,牵她到床边,让她上去。
他亲自弯腰给她脱去鞋子,看得安雪棠挑眉,有些开玩笑的口吻道,“啊景,若是让你那些个属下看到你堂堂战神,堂堂五王爷竟然给我一个乡野村妇脱鞋,他们会不会惊掉下巴?会不会想要杀了我?”
墨云景沉了沉脸,抬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别胡说,我墨云景做什么还没敢指手画脚,我愿意如何给糖糖做,是我的事情,没人能说三道四!”
他知道,她心里在意了云一他们的看法,不过他会让他们闭嘴的。
墨云景给她盖上被子,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糖糖,你好好睡一觉。”
“你呢?”
“我去找云一,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糖糖今晚别等我。”
“可是你身体才刚刚好转,能不能不要这么辛苦?”
“乖,我会很快回来。”
安雪棠劝不住他,加上自己是真的困乏,闭上眼没多久就睡沉过去。
墨云景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才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
和云一等人去了议事的营中,墨云景阴沉着脸,他又拿出了云四的信看了看,知道自己的兄长是真的被人砍断了手臂,他双手紧紧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
云六红着眼,拱手道,“王爷,这件事……要不要告知世子?今日世子已经问起了京城那边的情况。”
墨云景清晰冷峻的眉眼看了看桌上的信,随即撕碎,“不必说,这件事瞒着他。”
云一和云六等人拱手,异口同声应了句,“是。”
“准备纸墨。”
云六赶紧上前给墨云景准备纸墨,墨云景脸色阴沉,他写了两封信,交给云三,“你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和云四以及姜清阳配合,完成信上的任务。”
“是。”云三虽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任务,他这会儿接过信就匆匆离开。
云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想着他就算有心想去执行任务,恐怕也无能为力。
墨云景抿嘴,他冷漠的眼眸抬起,看向云一,“对于王妃,你们有什么看法?”
在场的云家军皆是一愣,一时间没人出声。
云一想了想还是单手拱手,率先开口,“王爷,我知道安小姐对王爷有救命之恩,但报恩不必要以身相许,王爷何不考虑用另一种方式报恩?”
他这会儿对安雪棠的称呼是安小姐,而不是王妃,其余云家军都不可思议的瞪了瞪眼睛,这大哥还是大哥,也就他敢在王爷面前说这样的话。
墨云景疏离淡漠的目光看着他,“你觉得安雪棠不配坐上五王妃这个位置?”
云一心想就是啊,可是他这会儿还是选了一种迂回的说法,“王爷,安小姐为人处事都比较简单,她一定不能喜欢深宅中的生存规则,她以后入了王府,不一定适合,而且,皇上那边一定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他这话就差说安雪棠就是一个乡野村妇,根本不懂得那些后院中的斗争。
墨云景冷笑一声,“我的王妃,用得着谁来承认?这世道不愿承认我便毁了这世道,皇权之上若是不承认,那我便颠了这皇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