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海里溺水是什么感觉吗?
那种什么也抓不住,左右都是死,还冷不防会被鲨鱼吞进肚子里的紧张和绝望,就是花春此时此刻的真实内心写照。
她有些愤怒,皇宫是宇文颉的地盘啊。为什么这么不牢靠,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呢!这回要是让她有命逃出去。定然要好好把宇文颉骂一顿,真的。绝对不怂!
无数剑光从她身后追了上来,花春觉得腿发软,一想到贺长安在后头可能遭受的事情,她整个心都凉了。
闭眼往前冲,撞见什么东西都一把扒拉开,花春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惜还是被人追上来,一刀砍在右手上。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
宇文颉刚回到紫辰殿。还没坐下,却觉得背后发寒,忍不住就往外头看了一眼。
“秦公公。”
“奴才在。”
“攻玉侯和丞相都顺利出宫了么?”
秦公公一愣,立马派人去打听。
“子冲。”帝王皱眉:“你跟着去看看。”
“是。”御前侍卫霍子冲应了,立马提刀出门。
右手上的石膏碎了一半,这疼痛跟再裂一次骨也没啥区别了。花春泪花儿直飚,忍不住一脚踢过去,破口大骂:“知不知道尊重残疾人啊?我他奶奶的手都断了你还砍,有没有点公德心!”
追她的只有三个人,被她这惊天动地地一声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动作。
花春抹了把脸,严肃地看着他们道:“我这个人本来是不想与人动手的,毕竟师父传授我武功的时候,说了不能杀生,现在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太极八卦的形状,眉目冷冽,周身气势暴涨。
面前的三个刺客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她。
空气中有不寻常的波动,杀气四溢。宫墙上的杂草好像都受到了影响,纷纷往她所在的方向倒。
这不是个普通人啊,刺客们心里微紧,纷纷抱着决一死战的心,紧盯着花丞相的动作,以免他突然袭击。
风声。鹤唳。
花春酝酿了许久,眯眼看着他们,终于大喝了一声:“看招!”
刺客们纷纷将刀剑格挡在胸前,运气发力,有的甚至闭上了眼睛。
胜败在此一举!
然而,等了一会儿,周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几个刺客抬头,前头的宫道空空荡荡,有个人影已经飞快地蹿去了十丈之外。
“你给我站住!”
一向秉承追人不出声的刺客被激怒了,大喝了一声,纷纷追上去。
花春边跑边吼:“你让站住我就站住?你傻还是我傻?装完x还不跑那是脑子有泡!”
她也没想到这几个黑衣人这么好骗啊,这都不跑,那更待何时?
前头就是芙蓉宫,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一些禁卫了。花春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救命啊”
霍子冲刚好赶到,眉头一皱,拔刀就砍向花春身后的人。讨肠冬号。
黑衣人追到这里就停了,已经开始转身往回跑,谁料前头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花丞相突然回头,一个猛扑就把跑在最后的那人给扑到了地上。
其余两人见势不妙,舍弃了同伴,跑得没了影。
“丞相!”霍子冲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当下大喜:“快压住!”
花春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手肘一肘子一肘子地砸在身下人的脑门上:“让你丫违法乱纪!让你丫持刀杀人!奶奶个熊的你再追啊!”
刺客本来还有力气跑的,被她这一扑砸了个半死,又被劈头盖脸一顿打,当即就老实了。
霍子冲带着禁卫过来把人抓住,又连忙把花丞相扶起来:“您没事?”
“没事,快去救侯爷!”花春浑身都在抖,一把抓过霍子冲的手腕:“走,我带你去。”
“丞相。”霍子冲皱眉看了看他:“您先回紫辰殿去,卑职去救侯爷就好。”
“别啰嗦!”花春立马回头就跑。
有这说话的功夫,她真怕贺长安没命了。
跑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原来觉得电视剧里那种英雄救美之后就爱上了的情节真是太俗气太老套了,但是现在回想起贺长安那句话,她心里却是又疼又酸。
“我留下还有一丝生机,你留下就必死无疑了。”
他为了让她活着,只给自己留了一线的生机。要是这回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大概也会跟那些傻白甜女主一样,记着人家一辈子,也许终身不嫁。
说来也是占便宜,花京华这身子,本来也打算是终身不嫁的。
看着前头的冷宫,什么声音都没听见,花春连玩笑都开不出来了,捂着心口往里走。
打斗的痕迹仍在,地上却一具尸体都没有。她瞪眼,跑进去找了找,又到附近的宫殿里找了找。
都没有。
“他不见了!”花春慌了,抓着霍子冲道:“怎么办?侯爷不见了!”
霍子冲皱眉:“丞相回去禀告皇上,卑职带人在这附近再找找。”
“好……”脑子里有点空白,花春跌跌撞撞地就跟着几个禁卫往紫辰殿跑。
人被谁带走了?会怎么样?贺长安是会武的,这才一炷香时间不到,应该不至于被杀了。一般主角都有光环,贺长安也应该有啊!
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这么碎碎念着,花春一路进了紫辰殿后殿。
宇文颉一看见他就皱眉:“怎么弄成了这样?”
“皇上!”花春直接扑了过去,抬眼看着道:“侯爷被抓走了!”
皇帝一愣。
他这双眼里迅速涌出了泪水,晶莹剔透,如同一条溪流,冲破眼眶就划了下去。
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滚烫的东西就落在了他掌心。
“子冲应该去找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宇文颉道:“长安熟悉这宫里的地形,武功也不弱,你不用这么担心的,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能不担心啊!”花春急得跺脚:“那么多黑衣人,一人一刀他也会没命的!”
帝王抬头,扫了一眼她的手,皱眉道:“你先看看自己,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