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赞同的原因明摆着,这哪是他们这种十几个人的小帮派能吃下来的事,参加的都是天积山的顶级帮派,童在天也说了,是会死人的。再怎么找麒麟参也没命重要,没人愿意明摆着去找死。
然庾庆和牧傲铁师兄弟两个同他们的心态是不一样的,顶级帮派?在昆灵山那种门派面前算个屁!
那些所谓的顶级帮派,他们会尊重人家的实力,但也不会畏惧害怕,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心态上是能从容面对的。
当然,牧傲铁也觉得没必要硬来,他看出了庾庆对帮众的松口只是缓兵之计,老十五这家伙显然并未放弃铜雀湖,跟上了庾庆游荡的步伐后,低声提醒道:“事不可为就算了,不要硬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三足乌,老七手上的牌子比麒麟参的价值大,解开其中的奥秘最重要。”
他们根据那块牌子被触发后的反应来看,估摸着是一件传说中的仙家法宝。
试问掌握一件仙家法宝是什么概念?
有仙家法宝防身的话,谁都不怕,到时候就能明目张胆的去找天泉和人权,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偷偷摸摸了。
出一趟门就要换一个名字的日子,他们真的是过够了。
躲在幽角埠地下的新鲜劲也过了,现在渐渐都有了些暗无天日的感觉,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好。
当然,有了仙家法宝的实力,钱应该也不是问题了。
应该还有好多美人投怀送抱吧?
掌握仙家法宝的诱惑力是他们无法抗拒的,这才是他们此行的重要目的。
庾庆暂停步伐,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走,怕被人听到彼此的谈话,“你以为我现在冲铜雀湖去,只是为了那狗屁麒麟参?”
牧傲铁不解,“难道神庙留下的线索中,三足乌真的和铜雀湖有关不成?”
庾庆观察了一下四周,转身面对他,问:“从目前的种种迹象看,你觉得三足乌好找吗?”
牧傲铁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认真思索了一下,徐徐道:“不好找,目前为止似乎连三足乌的老巢都没人见过,凭青牙的消息获取面,也不知道三足乌的确实来处,综合来看,也只能是估计三足乌来自于天积山的可能性较大。”
庾庆又问:“凭我们这些人就一定能在天积山找到三足乌吗?老九,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这些人折腾来折腾去都找不到呢?”
牧傲铁狐疑,“伱到底想说什么?”
庾庆:“天积山的情况太复杂了,也太混乱了,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打探能力真的有限。”
牧傲铁疑惑,“和铜雀湖有关系?”
庾庆:“是铜雀湖和块垒城有关系,是铜雀湖和聂日伏有关系。”
牧傲铁还是满头雾水,不满道:“有屁就直接放出响来。”
庾庆翻了个白眼,再次反问道:“在天积山,有谁能比块垒城的消息更灵通,有谁能比聂日伏的消息更灵通?”
牧傲铁顿时恍然大悟,“你想通过铜雀湖搭上块垒城,再借用块垒城的知情能力?”
庾庆抬手揪住了唇角一小揪揪胡子拧巴着,“聂日伏如童在天说的那般,过于谨慎,坐镇这天积山却不发展自己的势力,可能真的是怕惹麻烦,加之天积山来来往往的人员构成太复杂了,根据咱们已知的块垒城行事风格,咱们主动找上去,若是身份背景没有个清楚明白的交代,块垒城不太可能会跟我们有什么牵连。
问题是,我们的身份背景一旦交代清楚了,聂日伏只怕未必愿意跟我们有来往,回头还不知要被多少双眼睛盯上。
若是代块垒城打理铜雀湖就不一样了,两边多多少少总得有来往吧?一来二去的熟悉了,自然就能找到机会请人帮忙了。有了铜雀湖的背景,我们自己在天积山行事也方便了。当然,若是能顺带找到麒麟参,那是美事,何乐而不为?”
牧傲铁思索着微微点头,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但不得不面对现实,“想法倒是不错,关键是能做到吗?还不知道聂日伏会出什么样的考题,论帮派实力我们上不了台面,论个人的实力,我听说一些顶级帮派的帮主甚至是上玄高手,你这个朝阳大会第一去单挑也吃不消的。”
庾庆:“先弄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如果行,那就试试,大不了中途认输退出。”
牧傲铁泼冷水道:“我觉得不用试,基本没有赢面。”
庾庆:“你若这样想,那咱们就什么都别干了。何况赢不了也没什么,别人能赢也行,大不了解散蝎子帮,投奔那个赢家去,想办法拐个弯和块垒城搭上也行,至少比直接联系块垒城容易吧?当然,自己胜出,自己能在铜雀湖做主是最好、最方便的。”
牧傲铁缄默不语,发现年轻就是好,还真是敢想敢做。
庾庆挥手示意继续逛。
两人东逛西逛,在一铺子外面看到一堆人聚集看热闹,里面闹哄哄,其中有一人明显穿着蝎子帮的服饰,庾庆上前拍了拍那人肩膀,那人回头一看,见是帮主,忙转身打招呼,正是范九。
问看什么热闹,范九说有人遭遇了剧毒妖兽的攻击,正在医馆门口求救治,然身上的钱不够,于是医馆拒绝为伤者救治。
庾庆和牧傲铁当即挤进人堆里瞅了瞅,发现一名趴在台阶上的汉子正在向医馆哀求,身上的肤色已经变得乌青,腿上的伤口流出的已经是黑血,且散发着恶臭,真是靠一口真气吊着续命了。
医馆视若无睹,爱莫能助般,这里的医馆自然是属于块垒城自身的医馆。
于是伤者又转而求大家解囊相助,说之后一定加倍偿还之类的。
一群围观者纷纷后退开了些,陆续散去,庾庆也没有发扬当年救灾民的精神,也事不关己的转身离开了。
性质不一样,来到这里的人并非是没有活路,大多都是不满足于现状,想追求更多的财富资源,都是铤而走险的人,不值得同情。他们师兄弟自知自己也一样,真要倒在了这里,不值得同情。
既然遇上了,范九也就跟上了师兄弟二人同行。
途中突然呼呼风起,大大小小的洞口都在呜呜作响,商铺外面挂着的各色灯笼,如摇摆的霓虹一般,来往者的衣袂也被吹的翻飞,可见外面一定是狂风大作。
这也算是块垒城的特色,山体里面也能随外界一样风起。
风后就是一场突兀而来的大暴雨,城内的人起先感觉不到外面在下雨,毕竟上方有层层遮挡物,后来城内开始出现了一条条大大小小的溪流,城中人方知下雨了。
一条路上,庾庆三人驻足看着前方,只见一道瀑布垂挂前方哗哗流淌,而他们的脚下却干干如也,瀑布流水顺路边分流而去,或灌入了其它石头缝隙中。
三人没走多远,又见一家酒楼里面在往外流水,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里面有一条浅浅的水沟,汩汩流水边有一桌客人互相举杯,听流水而吃喝,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
三人估摸这里面吃一顿很贵,能在这里面吃吃喝喝的都是有钱人,遂转身离去。
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流水从商铺里面钻出的奇观,有些则直接在商铺的外墙上流淌,正常同行的路上倒是少见有湿的地方,都算是大开了眼界。
一场雨令块垒城的风情别样。
一处滴滴答答的水幕后面,童在天和段云游站在了一起嘀嘀咕咕,两人身上的帮派衣裳都换了,实在是身上的标记太过明显。
“铜雀湖,三足乌…”
听完禀报,段云游起先是振奋的,终于窃取到了麒麟参的线索,然很快又陷入了沉吟思索状态,嘀咕自语着。
好一会儿后,他才微微摇头道:“铜雀湖的范围太大了,又是水域,加之背景在那,不好找。还有这三足乌,到底和麒麟参有什么关系,他也没说清楚,就算咱们找到了三足乌又能怎样?”
童在天:“他态度很明显,应该还有重要线索没透露出来。”
段云游自言自语,“打‘铜雀武事’的主意…”
童在天:“那厮任性的很,对大家的劝说敷衍的很,搞的大家心里都没底,感觉应该还没放弃。”
段云游抬头看着水幕,若有所思道:“我跟他交过手,十几个人包括左右护法都不是他一合之敌,连我都被他一个照面给逼退了,实力非同小可,在初玄境界中绝对是顶级的存在,此獠在修行界绝非无名之辈…他若非要打铜雀湖的主意,未必是不自量力,他既然敢为,让他在前面为我们开路有何不可?”
童在天点了点头,“那我反对的时候就不用太坚决了。”
段云游颔首,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迭银票,不管童在天的客气推诿,硬塞给了他备用…
石心居顶层的露台上,连鱼一只赤足后勾,翘臀趴在扶栏上,看百丈庭内的旖旎光景,各路流水将各色灯笼的光彩折射的霞光璀璨,她这个位置也是百丈庭内最佳的观景点。
虎妞大喇喇从屋内走出。
连鱼头也不回道:“不要扰我心情。客栈的事,我说了,只要不是大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虎妞在旁笑道:“那个张之辰回来了,有些有意思的事,老板娘要听吗?”
连鱼歪了歪脑袋,“若是没意思,小心我收拾你。”
不提醒的话,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关注“张之辰”那个人。
虎妞笑着说道:“之前在外面,一些情况不好打探,来了城里便容易监控了。据打探,蝎子帮覆灭了,那些个新人又重组了蝎子帮,他们说自己的帮主是其中一个叫范九的人,可据我们的人观察,张之辰更像是他们的头,范九倒像是个跟班。”
“哦!”颇感无聊的连鱼终于有了兴趣的模样,回头,眸光闪烁道:“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首脑,想干什么?”
虎妞:“张之辰去了‘贡山堂’,正在那边打探与‘铜雀武事’相关的事宜,好像是对‘铜雀武事’有兴趣,可他那蝎子帮的实力实在是不堪,帮中成员的人数也达不到报名的要求。另外,蝎子帮里面出了内奸,刚刚还与飞鹰帮的帮主在暗中勾连,不知在密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