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羡攥住她的手腕,语气竟然有些卑微,靠近她问:“我哪里做错了吗?”
“没有。”阮软语气淡淡:“我一直都说过,我们不合适。”
“那什么样的人与你合适?”他问。
对你而言,什么样才是合适的?或许你自己都说不清楚,不是吗?没有经历过相处,磨合,迁就,你怎么就知道结局呢。
苏羡问:“阮软,你在顾虑什么?”
回答的是雪落的悄然。
其余人早就默契的退了出去,整条长廊之中就剩他们两个人。
“你说话。”苏羡语气带着愠怒,“阮软,我就这么让你失望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语气淡淡,闭了眼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的道路,也不知地上是否有积水,她只顾着往前走,直到脚下出现一级台阶。
本以为是平地的道路突然断层,脚底落空,身子骤然倾斜。
“小心。”
苏羡竟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出手将人接住在怀里。
“没事吧?”他问。
“多谢。”
苏羡发怔,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小心翼翼的将阮软松开,确保她站好在平地上,他琢磨了好一阵子。
最后阮软忍不住道:“我该走了。”
“你等等。”苏羡皱眉,心里的话一直盘旋在嘴角不知道怎么开口。
阮软道:“我......”
“你先别说。”苏羡制止住她的话语,抿唇轻声道:“这次听我说。”
你说,我听着。
外头的雪愈下愈大,几片雪花飘落在阮软的肩膀上之后又迅速化开。
苏羡将她拉到走廊里面一些,薄唇微微张开:“我,我刚才不该与你生气。你现在看不见,心情自是不好。”
“可是,在你看不见的日子里,让我做你的眼睛可好?”话语极尽温柔,像是缓缓的暖流。
“我......”
“你不必回答。”他突然变得固执且坚定起来,“这是我的决定,你不必回应。”
“苏羡......”阮软喉咙有些发涩。
他道:“天冷,回去吧。”说着,伸手将人抱在怀中,“雪天路滑,我送你回房。”
行至雪地中,一行行脚印落在上头,却又很快被新来的雪花覆盖住,二人的身影逐渐缩小,融入景中。
听说行过初雪的人,能相守到白头,也不知这句话的真假。
回到屋内,苏羡将阮软抱在床上,旋即摁住她的双脚,褪了她的鞋袜。
“天冷,这几日莫要出去。”他像是训诫小孩一般。
阮软虽然现在看不见,却能想象到苏羡那紧皱的双眉。
先将她的小脚塞进被子里,接着又往羊皮囊中灌了热水,说道:“先把脚捂暖和,我着人备些饭菜。”
“你想吃些什么?”
阮软摇头:“没胃口。”
“那便喝些粥。”苏羡着人备下膳食,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
阮软不知他在作甚,正自顾自靠在床头,心道若是现在有个mp3也是好的,就不至于这般无聊。
耳边听到翻书声,似是在快速翻阅纸张。
苏羡旁边的那凳子上堆了十几本书,全都是差人送来的,据说这些都是絮城姑娘们最爱看的。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听苏羡道:“富家公子的女人,大将军与小丫鬟,我的宝贝小姐,你是我的梦中情郎......”一连读了十几个书名,疑惑的皱了眉。
女子都喜欢看这些书吗?
他问:“你想听哪个?”
“什么?”
“陪你消磨时间。”苏羡有一次问道:“想听哪个故事?”
“额......”很难想象这些书名是从冷漠无情的苏羡口中说出来的,此刻脸上有些羞意,不自然的别过脑袋。
“想听哪个?”他又问了一遍。
“那就大将军和小丫鬟吧。”
“哦。”苏羡随手把书起来,翻了一遍,然后道:“这故事讲的是一个很傻的丫头被一个很凶的将军看上了,一开始捉虫子吓唬她,使用各种不齿的手段欺负这个小丫鬟,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又喜欢上了她......于是将军开始追求丫鬟,最后两个人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一本厚书被苏羡三言两语,简简单单的讲述过去,阮软不免扶额:“就这?”
他答:“嗯,就这。”
这么一大本厚书,讲来讲去就是这些个事儿,也没什么内涵。
苏羡随手挑起那本《富家公子的女人》,翻了翻后说道:“这故事讲的是一个很傻的女子被一个很凶的富家公子看上了,一开始用手吓唬她,使用各种不齿的手段欺负这个女人,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又喜欢上了她......于是将军开始追求女人,最后两个人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说完将书扔了,拿起另外那本《我的宝贝小姐》,道:“这本书讲的是一个很凶的侍卫......”
还没说完,话语被阮软打断:“行行行,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大概是这个凶侍卫一开始捉弄女主,之后爱上女主,结果是两人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对吗?”
“嗯。”苏羡颔首,夸赞道:“你很聪明。”
“......”还不都是因为你省略了情节,全都按照模板来套么。
翻了翻,“还想听什么?”
她躺下,双手攥着被角说道:“不想听了,感觉没有什么意思。”
苏羡倒是饶有兴趣的拿起几本翻阅,不时在纸张折了个角。
“为何这些男人都爱捉弄那个女子?”苏羡不解的问。
阮软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可能是为了吸引女主的注意力吧。”
哦,原是如此。不论用哪种方式,有了你的注意总比视而不见的好。
苏羡颔首,俗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想必里头的真理需得实践才知道。
于是,房内便出现这样一幕。
阮软平躺在床上,身侧的男人撑着头看她,却并不老实,时而用手拨弄她的头发,脸颊。
见阮软一直不搭理自己,苏羡突然捏住她的鼻子。
“苏羡!”
阮软忍无可忍,“你好幼稚。”
“你理理我。”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委屈,像是在控诉阮软的行为。
门外传来敲门声,仆人端来煮好的红豆粥,“主上,粥好了。”
“放在桌上吧。”苏羡淡淡道。
下床拿起那碗粥,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散去热气,再对阮软道:“我喂你。”
“乖,起来吃点。”
他将阮软扶起,舀了勺粥送到她唇边:“张嘴。”
“再不吃我就把你扔到雪地里去。”
“苏羡,你,唔。”刚张开的嘴巴里被塞入一勺红豆粥。
甜甜糯糯的,很好吃。
“阮软,你真是个笨蛋。”他说。
“你才是......唔。”
刚张开口,嘴巴里又被塞了一勺红豆粥。
“我再也不和你说......唔。”把嘴里的粥嚼了几嚼,继续道:“话了。”
见人把粥咽下,他又问:“阮软,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晓得赵提督三日后可能遇险一事吗?”
她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来,“为什......唔。”
那“么”字还没说出来,嘴里又被塞了勺粥。
苏羡,你属狗的吧,行为真的是狗的很。
很快,那一碗粥已经见了底,阮软肚子里也暖暖的,惬意的靠在床上,仍由旁边的男人为她擦拭嘴角。
打了个嗝,阮软还是忍不住问:“那什么,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啊?”
“想知道?”他卖了个官司。
“想。”
谁料那人淡淡道:“就不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