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出嫁(1 / 1)

“臭丫头,今天先饶你一命。”阮母恨恨道,摘了头上的簪子递给她儿子,“去把这个卖了换钱,咱们晚上吃顿好的。”

阮软目光随着簪子游动,那是苏羡送的。

“等等。”她道:“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给你们,但是簪子真的不可以。”

“你浑身上下也就这簪子值点钱,还想骗我们?”阮母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

他们倒不知道,关是阮软的一双鞋子都价值不菲。她的穿着全是花玄楼置办妥帖,直接放入房内的柜中。

阮软刚好省得自己去采购的麻烦,乐的清闲,殊不知柜中所有的服饰都是锦州供去的上佳绸缎制作而成,就连帕子也是细软香纱的,分外金贵。

好汉不吃眼前亏,阮软自知打不过那两名汉子,便沉着脸站在旁边不作声。

他们向来认为女儿是个拖油瓶,如今却将人打晕带了回来,想必又是在谋算些不好的勾当。

妇人挑眉问:“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的脸上沟壑万千,偏生又抹了些亮闪的脂粉,正夹在褶子里,每当说话时,脸部肌肉随之抖动,白色的粉末便会簌簌落下。

阮软想起《小二黑结婚》里面描写“何三姑”的脸,道,就像是驴粪上下了霜。

她暗自往后退却几步,道:“无话可说。直接告诉我你们想做什么吧?”

她这般开门见山,阮幽伸长脖子,双眼的贪婪往外头溢出:“我们想要钱!”

“行,我给你们。”阮软颇为大气,学着平日里苏羡的模样,颇为文雅的理了理袖子,“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们现在便可以随我去取。”

模样倒是学了个十成足,举手投足间颇为自信优雅,倒是将面前几人哄的将信将疑。

只不过,那他们相视望了几眼,那阮母摇头,尖了嗓子对阮软道:“死丫头,还敢骗我?你会给我们钱吗,呵,八成将我们哄过去,找人救你吧!”

“我告诉你,我已经给你重新许了门亲事,你便在这屋里面等着,要是敢逃,我便打断你的腿!”

阮软皱眉:“你说什么?”

阮母没搭理她说的话,让丈夫和儿子将人压到有门的房中,随后又将锁锁上。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哐哐铛铛的响声,是那些人将窗户封死。

不知是何人来了,阮母惊喜的呼了声,想将人迎进屋子里头,可来的女人拒绝她的邀请。

甩了甩手中的袖子,媒婆道:“今个儿就不进去坐了,我赶着回去给我儿做饭。”

她看了眼正在忙活的阮父和阮幽,他们二人正忙,或者钉木条封住窗口,了然的点了点头:“你们家妮子居然真的回来了。只是啊,这样的名声估计以后也不好嫁人了。如今这门亲事......”

她顿了下,笑道:“这是你情我愿嘛,咱们也是办好事。”

“是是是。”

阮母殷勤的点头,随后又忍不住贪婪的问:“你看这钱能不能多加点?”

“啧。”媒婆有些不悦,“人家家底子也不是很好,那儿子......你们要谅解一番。这次为了成亲,可都是将钱全掏给你们了啊,其余的礼仪什么的都从简了呀,置办的东西都是最最最低价的,你们若是还想要的话......”

她眸子一垂,摊开双手不耐烦的道:“这件事估计我们谈不成。这婚啊......”

“别别别!”阮母急了,“这婚还得成,我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

“那行吧。”

媒婆甩了甩帕子,“明日便派人来接了,待会儿会将喜服送来,早点儿将她衣裳换好。”

“这么快。”

阮母有些错愕。

“不然呢?”翻了个白眼,“这种事肯定要赶个良辰吉日呀,他们家那边已经算过了,明个儿便是那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瞧,这不你们女儿刚好今日找回来了吗?”

“是是是,都听那边的安排。”

阮软在墙角听着,不禁啧啧摇头,今日回来,明日便要嫁出去,这家人的心肠莫非是用毒汁浇灌的?

若是成婚,到时候乘着人多眼杂,寻个方法逃出去,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有法子的。

她坐在椅子上取出靴子里的匕首,往衣服上细细擦了擦,见它依旧闪耀,蹭亮蹭亮的。

“没想到关键时刻,簪子不能解我忧愁,反倒是你,让我有些许的安心。”将匕首抱在怀里,心中不免烦闷。

夜里,他们家果然吃上好的在房里头都闻到猪肉炖粉条子的味道。

“母亲,这簪子不是说要换银子吗?怎的不卖了?”

阮幽目不转睛盯着他母亲头上的簪子。

这把好东西摸在手里隐隐升温,想必能卖出个好价钱!

“不急。”阮母吃了大口肉,然后取下那个簪子,放在幽暗的灯光下反复查看,“这么好的东西我还从未带过,今夜先带着,明日等那死丫头嫁出去,你再去把卖了。”

“诶,好。”

那儿子连连点头,大口吃着猪肉炖粉条,满嘴的油光,然后含糊不清的说:“要不要送点给她?”

阮母眼睛倏地一瞪,“怎么,嫌日子过好了?”

过了会儿,抿了抿唇道:“将剩下的汤送进去,再拿两个馍馍。”顿了下,“一个馍馍就够了。”

夜里。阮软躺在床上啃着石头似的馍馍,用力的咀嚼着。

那碗猪肉炖粉条的汤水安安静静的摆在桌子上,她并未动分毫。

明日,估计有场硬仗要打。

夜里头,阮父和他儿子两人轮着守夜,愣是没给人一丝逃出去的机会。

果不其然,天刚蒙蒙亮便被人喊醒,那阮母阴着脸道:“睡觉居然连鞋子都不脱,脏死了。在外面待的这些日子性子变野了,人也邋遢。”

说着,将手中的新娘服扔在床上,“快穿上,等下迎亲的队伍要来了。”

阮软坐在床上,皱眉望她。

奈何这人身后还有两名汉子,就和保镖似的护着,她根本没有办法出手。

“怎么?难不成等我们帮你换?”

“不用。”阮软显得有些乖巧,“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换便可。”

不能让这群人发现自己靴里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