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面色微红,咬了口肉,鲜美多汁,焦酥韧嫩,给人绝对的味蕾冲击。
“诺,自己拿着吃吧。”阮软将串递给他。
苏羡道:“昨日中毒,没力气。”
阮软咬了咬唇,关心的问:“你真的拉了?”
见他眸色稍沉,阮软立马将肉串放到他唇边,善解人意的说道:“大哥,多吃点,咱将肚子重新填满。”
“你。”
“我已经深刻反省,知道自己犯下的过错。”阮软竖起一只手做保证的姿势,亮眸含着坚定,“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给您下泻药,否则便罚我倾家荡产。”
这是她下的最毒的誓言。
两人坐在草地上,相互对望,苏羡眼里染了些许笑意,不似方才凝重。阮软见机立即投喂,异常殷勤,时而还拿起杯盏送到他的唇边,道:“这是觉星拿来的桃花酿,你尝尝,诶,真乖......”
就像是哄小宝宝似的,又是喂吃的又是喂喝的,最后还轻声细语的问道:“苏大哥,感觉味道如何?”
“不错。”他似是没吃饱,一把握住阮软的手腕,低头咬上那串豆腐。
公子文雅,就连吃烤串时也是风度翩翩,斯文优雅,墨发轻轻拂过阮软的鼻尖,些许痒意,若柳长眉下的黑眸望来,摄人心魂的魔力一般,让看者心头一震。
“那什么。”阮软躲开那道炽热的目光,心里竟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情绪,有些慌乱。
他的美色着实让人把持不住。
“嗯?”勾人的尾音上扬,带着些许考究。
阮软心弦发颤,心中似兵荒马乱般,将手中的烤串塞给他,“你自己吃吧,我去送些给木匠。”
“让觉星去。”苏羡慢悠悠的投过视线。
被他使唤的人立马站起来,“我去就行了。”
此时坐在一旁的觉月也不急不慌的站起来,低头看着吴彩,道:“我有话对你说。”
“啊?”先是愣了下,旋即立马站起来,指着自己问:“和我说?”
“嗯。”觉月点头,并对苏羡作揖:“主上,我们先下去了。”
苏羡颔首,示意他们下去。湖边顷刻间只剩下他与阮软。
他抬头望月,有感而发:“今晚月色真美。”
阮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接道:“风也很温柔。”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两句好像是夏目漱石的名言。
似乎意为,我爱你。
我也是。
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阮软偏头看向草地,脑子混沌一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软。”
“嗯?”
苏羡动作优雅的拿起烤串,内心挣扎片刻,试探性的问:“你可愿一辈子为我做烧烤?”
一辈子的烧烤?
阮软转过脸望他,模样异常吃惊,眼中夹杂着忐忑。
她不愿意。苏羡心道。
“苏大哥,你认真的吗?”她问,“每天吃烧烤,有可能引起肾脏功能的损害,还有可能引起高脂血症、脂肪肝、肥胖、冠心病等疾病。”
阮软伸出手指细细的数着,苦口婆心的说:“若天天吃,这辈子估计很快就玩完了。大哥,莫拿身体开玩笑啊。”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胖子苏羡,按照他的五官来看,似乎不会太丑,应当是可可爱爱的小胖胖。
阮软正在自己遐想,身旁的男人心底却是无声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苏羡顿住,看了一眼为他着想的人,道:“罢了,回去睡觉。”
“小的为您掌灯!”她跳起来,笑嘻嘻的跑的旁边拿起灯笼。
“笨蛋。”他轻声自语,俯身从她手中取过那盏灯笼,另外一只手则自然而然的将她牵住。
阮软傻站在原地,水灵灵的大眼睛在问你这是作甚?
苏羡语气自然道:“天黑,怕你太过莽撞摔倒了,还得我抱你回去。”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小孩......哦呦。”脚下踩到一块光滑的石头,身体往后倾倒。
苏羡第一反应一把扶住她的腰,将人稳当的接住搂入怀中。
灯笼的火光些许朦胧,勾勒出脸部分明轮廓,苏羡唇角微漾,笑的动人心魄,声音磁迷道:“嗯,你不是小孩儿。”
“是小笨蛋。”
“胡说,我聪明着呢。”阮软嘴上这般说着,人却还被他单手搂住,两两相望,她的右腿正翘着停在半空中,保留着欲要摔倒的姿势。
扶着苏羡的胳膊站起来,淡定的理了理鬓角的乱发,“走吧,回去睡觉。”
“牵着。”不容置喙的,重新牵住她的手。
左手提着灯笼,右手牵着他,一高一矮,大手握着小手,两抹身影沿着月色向前,静谧美好。
今晚月色真美,风也很温柔。苏羡觉得,这两句话格外般配。
“啊秋!”
阮软打了个喷嚏,披了被子坐在床上。
夜里烧烤时淌了满身的汗,再被湖风一吹,回来后鼻子便立马堵塞住,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不停歇。
阮软微微仰起头,眯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聚精会神的打喷嚏,不料苏羡突然伸出附在她的额上,道:“你是不是病了?”
“嘶。”
喷嚏硬是被堵回去,她鼻尖微微泛红,眼里泪水汪汪,痛苦的看着苏羡:“我的喷嚏啊!”
想打又打不出来的感觉,当真儿叫人难受。
苏羡突然走出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颗晃着亮光的夜明珠,举过头顶,对阮软道:“看着它。”
嗯?
“啊秋!”
当喷嚏打不出来的时候,可以试试用光线进行刺激。
阮软吸了吸鼻子,“谢谢。”
“拿着。”苏羡从怀里拿出一只墨色的帕子,“擦擦。”
“哦。”
墨帕周边是金丝滚边,大气而不俗套,右边的拐角绣了个小小的“羡”字,是他的贴身之物。
阮软也顾不得这么多,擦完后道:“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苏羡颔首,褪了衣服上床。
阮软向来睡在里面,两人一人一床被子。
刚开始躺下的时候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等第二天醒来,两人不是抱在一块儿便是阮软窝在他的怀中醒来。
“我背对着你。”她道,“风寒是会感染的,我们晚上还是背对背睡比较安全,免得我过给你。”
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苏羡问:“很冷吗?”
“不冷。”阮软闷声道:“但是这样子能将自己悟出汗来,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便好了。”
可说捂出的是痱子的?
苏羡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甚是冰凉。
“放心吧,没事的。”阮软拂开他,自己的手却被他反握住。
“你的手也很凉。”他的眉毛皱的紧,不容分说的将阮软两只手全部握住,合在自己的掌心里面。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她转过身道:“我从小就是这样,手脚冰凉,已经习惯了,不用担心的。”
脚也是冰凉的?
苏羡问:“放在被子里也是冰凉的吗?”
“嗯。”她点头。
苏羡松开她,下床去倒了盏热水,“先起来坐着。”
啊?又想干什么?
阮软嘟囔了句,听他的话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将茶盏递过去,苏羡道:“捂手。”
“哦。”
然后呢。
苏羡坐在床脚,撩开衣袍,又突然掀开被子将阮软的双脚抬起,放入自己的肚子前,最后再将被子重新盖上。
“你,你干什么?”她试图收回脚,却被他双手摁住。
“别动。”他言简意赅,俊脸微微偏过看向别处,道:“风寒是会传染的,若是想快点好起来,便乖乖别动。”
原来是怕传染给他。
可是,这捂脚的方式倒是特别,暖暖的,很贴心哦。
“苏大哥,你平日里是不是很喜欢锻炼啊。”阮软眨了眨眼,心道这身材还不错。
“闭嘴,别动。”苏羡淡淡的回。
她这般样子着实可爱,让人心猿意马的。苏羡闭了眼睛,心里默念着佛经。
冰凉的小脚很快便有了温度,她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不准说话的阮软很是无聊,不一会儿脑袋不住的往下点着,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摸了摸她的脚,已经不似之前的冰凉。苏羡起身为她掖好脚边被子,然后取过她手中的杯盏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小笨蛋。”
食指点在她微红的鼻尖上,苏羡的眸子染有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脑袋,让她平躺在床上。
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说不清为什么要对你好,你只要在我面前,便舍不得伤害了。
“明明不会照顾自己,还每天想着去关心别人。”苏羡用指腹摩挲在她的睡颜上,“小笨蛋,真是个笨蛋。”
“嗯......”
阮软嘤咛了一声,两只小手突然从被窝中伸出来一把握住他的拇指,迷迷瞪瞪的喊了声:“妈......”
“嗯?”
“妈妈。”阮软将他的手握住,毫无意识的贴在自己的脸上,“不要,留我一个人。妈.......”
“好,我不走。”苏羡说道。
“妈......”她半梦半醒,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声音含糊道:“妈......你投胎,变成男人了吗?”
苏羡:“......”